尸體看不出人形,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臉部被一塊磚頭死死堵著,已經凹陷進去,手腳以無法描述的狀態彎曲著,身體全部嵌進了磚塊里面。
就在惲海左即將完全陷入夢境中的時候,他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就站在地下室里面不足五平米的地方,周圍沒有安置木板,灰色的石頭墻壁與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足足愣了一分鐘之久,惲海左才回過神來,他心里隱隱升騰起一份恐懼,其中還夾雜著某些讓他悲傷的東西,絕不是惲海右帶來的,也不是安谷夫人,而是一個曾經站在白色雪原邊緣看著他的人,樣子已經模糊不清了,只有那個人手心里裂開的血口子還在心底深處徘徊。
‘他是誰?叫什么名字?那寒冷的地方又是哪里?’惲海左無聲詢問著,他不知道要問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恍惚,因為還有很多問題要去解決。
解決了這些問題,剛才的答案也就出來了,在幽暗森林中隱藏著的關于他記憶一部分的答案,還有安谷夫人至死也要拼命保護的東西。
“在幽暗森林里的親情,永恒的記憶。”身后老人喃喃自語,惲海左再一次愣住了,這一次灰色腦細胞開始聚攏,并且帶給他的不是恍惚,而是剎那間的清晰明了……
沒有再停頓,惲海左查看了一下里間,很快走向了某一處石頭邊緣,說:“這里應該是松動的,可以進入,安谷,你來幫一下忙。”
——
時間:第二天早晨十點整過一點
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老人爬出廢墟,他似乎剛剛完成一件大事,放松一下心情之后,老人將孩子一個一個抱出廢墟,抱到陽光底下。
嘴里還在不停說著:“謝謝,謝謝你們,終于幫我把他帶來了,我也會遵守承諾,幫你們恢復正常的樣子。”
沒有人看向他,也沒有人接他的話頭,老人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等到孩子們都走出廢墟之后,老人才最后一個離開,他身后沒有安谷,也沒有惲海左,這兩個人應該進入了地下室通往火照地獄大廳的密道,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老人放心的讓孩子們在大路邊緣走動,自己則坐在雜貨屋邊緣看著他們,孩子們見到陽光開朗了不少,他們并沒有離開,都聚在老人不遠處低聲交流,沒有人關心他們在交流些什么話語。
一會兒之后,這些孩子似乎感覺熱了,一個一個脫下寬松的外套放在老人身邊,外套里面的身體都十分瘦小,不過也沒有過多值得別人注意的地方。
大路上此刻一個人也沒有,這里處于兩個城市的交界點,又不在主干道上,本來人流量就少,尤其是在早上,很難得才會看到一個過路的人。
坐了一會兒之后,老人站起身來,轉過墻角,正好面對著惲海左破壞的那一面墻壁,老人湊近腐蝕的地方聞了聞,還可以聞到淡淡的硫酸味道,大概是吸收進泥土里的部分沒有那么快揮發。
他朝雜貨屋里面看去,很快發現里面有些東西的位置好像不對了,正準備進去看看,猛然間發現惲海左正站在雜貨屋店堂里向他這邊看,眼神陰鷙可怕,老人心里像敲鼓一樣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