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能那么簡單,首先,這具尸體還沒有開始腫脹,你看他的臉部,還有手,都還保持著生前的樣子,胡子也不是貼上去的。因此我們可以確定他的容貌同管家先生一模一樣。”
“其次,雪崩當天不僅僅是我,小小、小惲和小蒙都注意到了廚師,確實與管家先生有一定的區別,但是小小在密道里面第一眼看到廚師的時候,馬上就誤認為他是管家先生。”
“就算廚師確實與管家很像,黏上了假胡子,按照我的印象,也不可能一眼就將兩個人認錯。”
“可是雪地上的那具尸體不是同樣確認為管家先生了嗎?”
“那具尸體不一樣,他已經死亡了一段時間,當時,我和小蒙看到的尸體,不僅完全凍僵了,而且肥胖的特征非常明顯,再加上雪地上大片的血跡,我們第一印象肯定是管家被人在雪地里刺殺了,刺殺之后再將怖怖放在管家身上栽贓給她。”
“但是后來我們反復驗看了管家的尸體,雖然不能確定,但是我們懷疑管家被人拋下雪地之前,可能死亡有一段時間了。兇手只要掌握好怖怖和廚娘的動向,把已經腫脹僵硬的廚師尸體靠在天橋被破壞過的護欄上面,”
“然后躲在暗處觀察,當時我們都在樓下,陸浩宇和喬克力在自己房間里睡覺,褐色塔樓的樓道里一個人也沒有,兇手躲在那里不可能被人發現。而且,沒有發生兇殺案之前,大家的警惕性也不是很高。”
顏慕恒湊近仔細看了十幾秒之后,才抬起頭來說:“兇手整個腳底都是潮濕的,地上還粘著一點綠色的碎末,還有……腳印的周圍根本就沒有滴落的水漬。”
“對,觀察非常到位,”柳橋蒲不冷不熱地算是贊揚了一句顏慕恒,然后說:“兇手如果從外圍走,水漬就不可能全部在腳底,身上的雪花融化之后,多多少少會滴落在腳印的周圍,而且外面的雪層那么厚,兇手腳底怎么可能還會黏上綠色的植物碎末呢?”
“從內部走就好解釋了,只要保證在屋子里的時候,鞋底不留下腳印。進入巖石地洞之后,鞋底很快會變得泥濘而又潮濕,還會黏上一些地衣碎末。但身上是絕不可能弄濕的,除非像連帆一樣靠在墻壁上或者蹲在地上才會弄濕衣服。”
“因此腳印周圍就不會有滴落的水漬,就同你看到的一樣。還有,兇器明明是從背后扎入的,兇手的腳印為什么會在廚師面前呢?首先,根據腳印的位置,兇手當時非常貼近廚師先生,照這個距離,他要把手繞到廚師背后捅一刀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次,兇手當時一定在和廚師攀談,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能成功得手。所以目前能夠得出的猜測是,廚師一進入地下室就看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人,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靠近自己的人從背后捅死。”
“這里還能得出一點推斷,就是這個人一定早就在這里等待廚師了,他必須是一個有充足時間從屋子里脫出的人,而且還要保證回去之前絕對不能夠被人發現。這里就要涉及到有可能的幫兇了。”
“我們先暫且不管幫兇是誰,兇手原本一定以為,廚師先生的尸體最起碼要在這里放上半天時間,等到我們起床再次到達這里,廚師的尸體就已經開始輕微腐爛腫脹了。”
“地下室里雖然很冷,但是比外面的溫度要高很多,而且再加上氣悶潮濕,尸體會比較容易腐爛,這樣一來,廚師和管家就更混淆不清了。”
“兇手的目的可能是想讓地下室暫時保持干燥,或者暫時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增加地下室的濕度。如果是暫時保持干燥的話,原因我現在還無法解釋,但是,如果是要增加濕度,那就很好解釋了,一定是為了尸體。”
“沙土返潮會很快影響到整個木板墻壁和地下室里的空氣,這里本身就空氣不流通,再加上濕度一高的話,尸體放在這里很容易腐爛變形,讓人無法分辨其身份。”
“你再摸摸看,”柳橋蒲持續引導顏慕恒說:“墻壁的裂縫邊緣是不是已經潮濕了?”
顏慕恒照著老爺子的話摸了摸,果然,木板墻壁內側和表面完全不一樣,內側已經可以感覺到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