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恒再一次感到心悸,柳橋蒲的話是在試探他,還是真的信任他?高大男人的心里完全沒有底。
‘要是能知道Eternal在哪里就好了,這個人也許就是剛才站在廚師面前的人,可我要如何跟眼前的老刑警解釋呢?無論如何,我都脫不了干系的。’心里活動不能夠保持太長時間,顏慕恒必須維持著注意力,全神貫注聽柳橋蒲講述。
老刑警讓他做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到食品倉庫里去將遺留在那里的證據——那些活雞帶進別墅藏起來,用柳橋蒲的話來說,之后會有用的。
可是顏慕恒不能,因為他知道,某個人已經將食品倉庫的證據銷毀掉了,這個人是誰?顏慕恒有些模糊,甚至自己是不是親眼看到他銷毀證據,男人也很糊涂。
只是隱隱約約之間,有一個藏在暗處的聲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去找證據,那里沒有了,Eternal會找到你的……’
Eternal很得意,顏慕恒并沒有發現它的存在,那一片在廢墟角落里留下的陰影,就是他到過這里的證據,可是卻被顏慕恒完全忽略了過去。
‘你個傻瓜,根本不會發現,我事實上就在他身邊出現過。’Eternal想著:‘我一定要揪出藏在詭譎屋中的殺人兇手,無論如何,顏慕恒都可以幫我保護西西和怖怖。’
“如果你做得好的話,”Eternal朝著虛空中揚起頭來,好像是在對顏慕恒說話一樣:“我就讓當年的小于回來,我清楚地知道他不愛舒雪,也不愛怖怖……”
“可是,Eternal,你怎么會知道小于的感情到底在誰的身上呢?你根本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仿佛有一個聲音,在看不見的地方回應Eternal。
聽到這個回音,Eternal笑了,瞇起的眼角帶著晶瑩。
“我知道,我見過小于的,就通過那個人的眼睛,他所看到的事物我都能看到……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血統很討厭?是啊!我跟你有同樣的感覺……”
回應消失了,連同Eternal的回憶也一起似乎消失在了風雪之中,男人收斂起表情,帶著滿身的霜痕,匆匆走向自己現在該去的地方……
總之沒有關系就代表得不到關注,得不到關注,就代表他們活下來的幾率要比別人高得多。
“小夏,”桃慕青突然之間把頭埋進被窩,對夏紅柿說:“什么事都不要去看,不要去想,盡可能不去關注兇手的存在,只要兇手從我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脅。也許他就不會對我們動手了。”
“嗯!”簡單的一個字,卻回答得非常鄭重,可以想見,夏紅柿心中有多么需要一個人,來給她提出建議并保護她。可惜,桃慕青只是提出建議的人,卻不是能夠保護她的人。
——
迷迷糊糊之間,謝云蒙的手腕磕到了一樣堅硬的東西,瞬間讓他的頭腦泛上一絲清明,刑警習慣于剎那的狀態改變。
他稍稍移動頭部,用眼角的余光掃向手腕,是戴著手表的地方,好像是姿勢不對,導致手腕被手表磕到了。
另一只手伸過去,將礙事的男士手表脫下來扔到一邊,謝云蒙繼續靜靜等待著小小和柳橋蒲的歸來。
房間里每個人都在不斷變換著思緒,謝云蒙深知這個時候是人心最紊亂的時刻。并不單單是因為殺人事件帶來的恐懼,還有對身邊人的疑惑和防備。
不過慶幸的是,這些人都能控制住不安的情緒,勇敢地站在老師和自己這一邊,讓兇手栽贓的計劃沒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