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夜遙不緊不慢的說:“撕掉車子的標識對兇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首先,如果皮卡真的是來機場送貨的專用車輛,那機場里的工作人員一定會知道皮卡車來自于哪里,兇手不可能將機場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調包,但警察會逐一詢問在場所有人,因此這樣做只會加快調查速度。”
“而且兇手把皮卡停在這里,說明他根本就不想掩蓋車子的出處,以及被害者的身份。其次,車子內部到處散落的包裝袋和碎片,都在表示車子的用途,我認為兇手要掩蓋的不是這些,而是他曾經和被害人一起在車子里呆過的事實。”
“我從車廂里發現了很多被剪下來的頭發,不是很長,兩頭都有被修剪過的痕跡,這些頭發都散落在不明顯或者容易忽略的地方,而明顯的地方一根都看不到,說明有人想要將頭發清理掉,但時間匆忙,清理得不是很干凈。”
向前走出幾步,惲夜遙看向院子右邊(西墻),那里就是一個單間,再靠近一點朝里看,里面是廚房,搭著灶臺,灶臺邊上還有電飯鍋,微波爐一類的東西,都十分陳舊,有些像是二手貨。沒有正規的抽油煙機,只有一根粗管子通到室外。
廚房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個久經風霜的老人使用的東西,再看看躺椅上的尸體,惲夜遙的心抽緊了。他跟在謝云蒙后面,眼眸掃向躺椅周圍。
那里的土地上腳印十分凌亂,東北向靠近臥房的墻角處種植的幼苗也很多,說明這家人經常在這一塊區域活動。惲夜遙蹲下身體,仔細看地上的腳印,很多都不大,而且跨度小,印痕像是布鞋造成的,可以判斷是死者的腳印。
“兇手留下這些可以很完美掩蓋自己的腳印,也許他行動的時候就穿著老婆婆的鞋子,還很注意步伐跨度,我想這個兇手一定是老婆婆的家里人,或者熟識的人,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避開外面收容所工作人員的視線。”惲夜遙開口分析,他仔細認真觀察著地上的腳印。
謝云蒙說:“確實如此,昨天下午,工作人員聽到過有人在院子里吵鬧,但她通過窗戶卻看到院子里風平浪靜,老婆婆一個人在躺椅上休息,我猜測,那個時候,老婆婆已經被殺了,是兇手故意弄出的爭吵聲,讓工作人員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工作人員很明確告訴我,他聽出院子里說話的人是老婆婆的兒子王海成,他是一個環衛工,今年有五十多歲了。”
“王海成?確定不會聽錯嗎?”惲夜遙問。
“看樣子不會錯,因為王海成住在這里,每天附近的人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而且工作人員還提供了好幾個信息,第一,王海成是機場附近那一段路的環衛工人。第二,他雖然做的是風吹日曬的工作,但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細聲細語,像一個企業或者公司里的負責人。”
“還有,工作人員說看到院子里有一套王海成的工作服,整齊疊放在那里,猜測王海成當天上班忘了帶工作服。”謝云蒙說:“我的分析是兇手想要嫁禍給王海成,首先,對自己朝夕相處的母親下如此毒手,我不相信一個人會殘忍到這種地步。其次一旦警方發現尸體,再聽到工作人員的證詞,就會把王海成列為第一嫌疑人,可是一個每天上工的工人,會粗心到把工作服忘記嗎?”
“我覺得目擊證人還不能擺脫嫌疑,可以讓她回家,但必須有警員24小時監控,而且暫時不能讓她離開本市。局長您看妥當嗎?”
“就這樣吧,你是第一次偵辦兇殺案,好好干,爭取盡快將兇手繩之以法。”
“是,局長。”
離開別墅的時候,小謝沒有對任何人說明他要去哪里,也沒有開警車,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就出發了,海邊離園景別墅區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打的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天黑之前小謝就可以到達海邊。
但他去海邊要怎樣收集證據呢?僅憑與鮮血混合的味道嗎?也許酒桶可以成為一條線索,那些打碎的洋酒桶似乎也在暗示一些什么?比如說為什么房主人會把洋酒桶放在二樓客廳里呢?一般這種東西都會放在閣樓或地下室里吧。
客廳雖然有一面裝飾墻擋著,平時走動,接待客人也許可以將就一下,但長時間住在家里的其他人難道不會抱怨嗎?根據小謝的調查,兇殺別墅里住的可不止房主人一個,還有一個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小女仆,以及一個經常來小住的侄子。
負責外圍調查工作的警員正在查找另外兩個居住者的下落,家政阿姨居然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一點本身就不太正常,也是小謝懷疑家政阿姨的原因,她也許在包庇什么事情,又或許想要利用目擊者的身份逃脫罪責。
反正現在無論任何一絲一毫的線索小謝都不能放過,他如果這次可以順利破案,那以后負責偵破重案大案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小謝前往的海邊就是惲夜遙以前經常一個人思念惲海左和親生母親的地方,那里沙灘連著海洋,海洋連著碧天,每當傍晚來臨,海風四起的時候,一切就像在夢境中一樣。
小謝就這在這片海濱的邊上,早晨起床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海洋,一出門就可以聽到海風的聲音,可是他卻不像惲夜遙那么喜歡海洋,總是想著要搬到南方城市去居住,體會一下那里四季如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