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將垂落下來的頭發理到腦后,顏慕恒低垂下眼眸,當這個男人看向地面的時候,他的整張臉龐就會顯露出一種讓人憐惜的猶豫,坐在另一邊的好幾個女孩,已經偷偷看了他很久了,畢竟現在能遇到一個令人一見便能心動的男人,概率是很低的。
“可是這與兇殺案有什么關系呢?”
“我不是說一定會有關系,我只是在猜測,這紙條上的‘惲’,會不會是兇手想要把我們的視線引到惲先生和他的兒子頭上,也許是以前被惲夜遙抓獲過的犯罪份子想要報復,或者是出于什么別的原因,把這個字留下來了。”
“你說出于什么別的原因?”警員放下了手中的鎮紙,眼神中閃爍出疑惑,他不明白小謝這個‘別的什么原因’到底是指什么?
小謝自顧自繼續說下去:“我也是在猜測,因為實在是太巧合了,這棟別墅是七幢,我剛剛聽說,惲嶧城所住的別墅也是七幢,園景別墅區里只有兩棟別墅是重復號牌的,恰恰就是兇殺案現場和惲嶧城的家。”
“確實如此,但這種巧合說明不了問題。”
“可是兇手為什么要留下紙條呢?而且只寫一個字,不就是為了突出‘惲’字所代表的意義嗎?”小謝說:“犯罪份子不會無緣無故將罪行嫁禍給毫不相干的人,發生這種情況的概率幾乎沒有。”
警員思考著小謝的話,他說:“難道真的是罪犯曾經吃過惲夜遙的虧,現在想要報復嗎?可我還是覺得很不靠譜,我聽說惲夜遙參與的大多是惡性兇殺案,那種案子抓獲的犯罪分子,真的有機會第二次殺人嗎?”
“也許不是罪犯本人,而是他的親屬呢?”
“我還是不能置信,我覺得‘惲’字只不過是犯罪分子想要混亂我們視線的做法,根本不具備任何實際意義。”
兩個人就站在長桌子前討論這個問題,警員始終不能完全認可小謝說的話,但這些話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被在場所有的調查者記在了心里。
沒有警員看到小謝的動作,接下來,小謝走到裝飾墻的后面,尸體沒有了,那些酒桶還在,他蹲下身體,一股酒香混合著血腥味沖入鼻腔,手指移動到沒有被鮮血污染的酒液部分,輕輕蘸取一點放進嘴巴里。
酒液從小謝嘴唇和手腕處流下來,他閉上眼睛,似乎不再是警察,而是一個正在品味美酒的閑人,美酒到底什么滋味小謝沒有嘗出來,但他卻嘗出了另外一種味道。
‘難道是那個?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呢。’心里想著,小謝招呼來一個警員,對他說:“想辦法帶一些酒回警局去檢測,里面可能混合了海水。”
“那就是說,我所發現的線索都是兇手為我們設定好的標識了?”
聽到惲夜遙的說法,莫海右反問道:“為什么這樣認為?”
“這個等一下再說,我先來說說我在皮卡車里看到的東西。”惲夜遙指著身邊最大的那輛車子說:“一般皮卡都是敞開式后車廂,但這輛車卻是全封閉式的,可以看出車廂上面經過了改造,人為裝了一個頂,很完美的與交車時車頭連接了起來,遠遠看去像是一輛面包車。”
惲夜遙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車廂周圍比劃著,指給莫海右看,邊上的顏慕恒也走近幾步仔細觀察,皮卡車確實同惲夜遙說的一樣,后車頂不是原裝。
“我發現的時候,這輛皮卡的后車廂是打開的,里面有一些小日用品和方便面的包裝袋,還有紙箱的邊角料,說明它確實用于運貨,但是否是機場專用的運貨車還不能確定。不過這個告訴了我一些信息。”惲夜遙拉著莫海右繞到車頭,指著車窗前擋風玻璃上殘留的紙片痕跡說:“這明顯是不久前剛剛撕掉的。”
“可能嫌疑人想要掩蓋車子的用途,或者不想讓警方發現車子是什么公司使用的,而且你怎么知道上面的標識是不久前剛剛撕掉的呢?”顏慕恒插嘴說。
“你自己過來看看,紙片撕掉之后,在車窗上會留下一些膠水痕跡,很容易黏住灰塵和污垢,而這種運貨車每天都在大街上跑,你看車身和車輪的表面,不都沾滿了灰塵嗎?如果撕掉很久了,那么殘留有膠水的部分一定會發黑,可是現在這么干凈,只能說明車窗標識是在我們發現之前剛剛撕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