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回答明顯不能安撫王明朗的情緒,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在小小的休息室里來回踱步,甚至用手拉扯頭上的頭發,王海成則一直蜷縮在角落里,把頭埋得低低的。
但房間里的狀況還是遠遠不能與外面的狀況比,王莉莉不知道為什么,本來安安靜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在王明朗被帶走五分鐘之后,她就開始不對勁了,對看守他的警員惡語相向,不停掙扎找茬,然后趁著警員回過頭去的時候,還想要把手里的東西往嘴巴里塞。
警員及時將東西搶下來,才發現那是一個包裹著藥粉的膠囊。膠囊被沒收之后,她就開始發瘋一樣的攻擊警員,想要掙脫鉗制,幾個警員怕她受傷,只能盡量圍住她,將她與危險物品隔離開來。
付巖趕到以后,一把就將披頭散發的王莉莉摁在地上,將她的手反銬到背后,付巖力氣很大,而且行動迅速,王莉莉幾乎沒有反抗的余地,現場總算平安了,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警員說話的聲音。
奇怪的是,被付巖按倒之后,王莉莉并沒有再反抗,而是像精疲力竭一樣趴著閉上了眼睛,又恢復到之前一動不動的狀態中。
付巖問:“她怎么會突然這樣?”
“我們也不知道,你帶走王明朗和王海成五分鐘之后,她就開始發瘋了,先是想要服毒,然后看見人又踢又打,不要命的樣子。”
警員的話讓付巖感覺到王莉莉對王明朗的愛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她是怕王明朗被套出話來,身陷囹圄,才這么做的。
低頭看王莉莉一副無力的樣子,付巖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耐著性子說:“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你們現在唯一減輕罪孽的方法,就是主動說出實話,明白嗎?”
“……我沒什么可以說的。”王莉莉撇過頭去,一臉漠然。
付巖看她倔強的樣子,知道暫時不可能從這個女人口中掏出什么來了,突破口還是要在王明朗身上找,所以他吩咐警員先把王莉莉送回警局,然后自己準備回剛才的休息室里去。
——
狹小的空間里,王海成偷偷瞄著幾近崩潰的王明朗,心里在猜想一些東西。
雖然說他很害怕,但也不至于害怕到腦子一片空白,剛才的樣子有一點點是裝出來的,現在付巖出去了,王明朗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正是可以仔細思考的時候。
付巖這個人莫海右一眼就看穿了,正義有余而智計不足,他可能審訊一般的犯人會很得心應手,但對于兇手推到他面前的替死鬼,他卻不一定可以看出來,就像王海成和王明朗。
他們與案子脫不了干系,但絕不可能是兇手,現在莫海右要弄清楚的是,王海成和王明朗是一起在計劃欺騙,還是心中藏著不同的擔憂。
若是一起欺騙,那就說明兇手只設置了一層假象,只要弄清楚三個人背后的秘密,兇手也就呼之欲出了;但如果心中藏著不同的擔憂,那么假象就不可能一層,莫海右要搞清楚到底王明朗和王海成誰是第一層假象,誰是第二層假象,這很重要。
顏慕恒當然理解他的意思,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管法醫怎么排斥他,當想要他做什么的時候,顏慕恒總是能第一時間明白法醫的意思。
另一邊,莫海右坐在出租車里面,手機不斷震動著,他也把手機放在膝蓋上,每一封短信都像在印證他的猜測一樣,莫海右漸漸嘴角露出了微笑。
“是女朋友發來的信息吧?”邊上熱心健談的司機開口搭訕。
莫海右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兩個字:“不是。”便不再做聲了,司機見搭不上話,只能專心開車。
時間是下午4點20分,莫海右看了一下表,對司機說:“麻煩稍微快點,我趕時間。”
“好,我盡量走小道吧,馬上下班高峰要來了,大路容易堵車。”司機說完,打了一把方向盤,朝著一條小道上拐進去。莫海右則把手機放進口袋里,看著窗外。
等莫海右到達流浪狗收容所,這里的工作人員已經應警方要求都回家了,只留下住在收容所里的陸阿姨一個人陪著那些小狗,她把大門緊閉,反正胡同鐵門的鑰匙已經交給警方,該問的也都問了,不會有人再打擾她。
徑直走到沉木嚴的尸體旁邊,莫海右到處尋找惲夜遙和謝云蒙的蹤跡,可是卻沒有發現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