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
心里抱怨了一句,惲海左放棄花朵,繼而將整個身體藏了進去,
他的身體就像柔軟的棉絮一樣,僅僅十幾秒,就在一大片深紅花枝和火紅色花瓣的掩蓋下,不見了蹤影,好像瞬間融入進泥土的影子。
彼岸花地獄大廳恢復寧靜沒有多久,大門就再次被推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探進頭來,他先是東張西望片刻,確定里面沒有人,才慢慢將身體擠進門縫。
看來人的動作,要比剛才的惲海左遲鈍了很多。
這個人進入之后,直接往大廳最底部那扇詭異的大門走去,而在他身后,正發生著一幕不可思議的情景。
所有豢養在黑暗中的彼岸花瓣,像是被微風吹過一樣微微晃動著,沙沙聲并沒有引起來人的注意,也有可能是他已經習慣了這些花瓣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當來人穿過整個大廳,將耳朵貼在另一扇門上的時候,花瓣下面一個細長的影子鉆了出來,影子悄無聲息沿著墻壁移動,并沒有站起來,黑色的手很快就碰到了對外的大門。
停頓下來,影子看著對面正打算開門的人,等待著,他需要同樣的聲音來掩蓋自己即將做出的行動。
果然,剛剛進來的人拉開了內側的大門,抓住時機,影子也迅速拉開通往走廊的雙開門,一閃身就離開了彼岸花地獄大廳。
但值得一說的是,影子并沒有將大門拉到足以讓一個人進出的寬度,而是只打開了一條窄小的縫隙,這條縫隙乍一看上去連一個孩子或者嬌小的女人都通不過,可是影子卻輕輕松松鉆了出去,就像是會縮骨功一樣。
“誰說我應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了?我隨時隨地都很聰明的好吧!”惲夜遙白了他一眼,回懟過去,他們兩個難得有空閑時間,這樣輕松的交流,所以不管莫海右告不告訴他之后的事情,惲夜遙都很享受這種狀態。
莫海右破天荒地猛灌了一口茶,把喝干的茶杯放下之后,才說:“你猜的很對,我確實做了一件觸及法律邊緣的事情,那就是私自偷偷監視安谷夫人的侄女,我甚至在晚上爬進他們家院子,想要弄清楚隱藏著的事實,當時,一是因為年輕氣盛,不愿意留下什么遺憾,或者沒有弄清楚的謎題。”
“第二,我是參與驗尸的法醫之一,我總感覺砒霜中毒的尸體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整個驗尸過程結束,我都沒有辦法得出什么具體的線索,所以只能到安谷夫人住過的地方去查找,我相信,只要能找到線索,就一定可以讓警方對此重新立案調查。”
“當時因為我太年輕了,剛剛參加法醫工作沒幾年,所以我提出的建議并沒有被專案組負責人采納。其實偷偷潛入安谷夫人家里,也有點負氣的意味在里面。后來,為這件事我都后悔了好多年。”
難得有一件事能讓莫海右懊惱,惲夜遙卻并不覺得他做錯了,說:“小左,你就是太正直了,有些時候,非常情況下的案子就只能用非常手段,當時沒有任何人相信你說的話,你一個人偷偷去調查線索,又不是殺人放火,有什么可以內疚的?”
“可問題是,我那樣做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證據,那件事讓我幾乎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要不是后來,接連破獲了幾樁案子,我肯定會覺得自己不適合干刑警這一行而果斷放棄的。”
“幸好,你沒有放棄。”惲夜遙用手拍著胸口,假裝非常害怕的樣子說,他故意壓低一側眼眉,歪過頭,挑高另一側的眉毛,做鬼臉給莫海右看,莫海右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于這件事,莫海右一直都沒有合理的解釋,后來,工作漸漸繁忙,他就無暇顧及當時的案子了,報道這件事的那張報紙也一直壓制在檔案柜的最底下,直到今天惲夜遙發現。
如果他說出有一棟燃燒著火焰的地獄之屋,惲夜遙一定會毫無顧忌的前往,可是,莫海右總覺得那里充滿了詭異莫測的東西,不是他們應該去碰觸的,雖然法醫先生并不迷信,但他就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圓月已經高高掛上了枝頭,惲夜遙也累了,莫海右輕輕將他放置在大床上,自己則帶上門走回了檔案室,順手拿起那張報紙,莫海右思考著,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這個案件了,想來想去,那棟房子還是那么詭異恐怖。
正當莫海右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手機突然之間響了起來,莫海右不用打開就可以猜得到是誰,按了接通鍵之后,莫海右把聽筒放在耳邊:“喂,謝警官,你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