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說著,透露出心中的想法,他想要一個人再去一趟安谷夫人的家,并不是因為信件,而是為了了卻自己一件心事,當初看到的那個死神到底是誰?
“我跟隨著時間穿過火焰,里面是一條火紅色的地獄之路,在地獄之路兩邊,長滿了噴濺而出的紅色花朵,這個形容詞用得確實不怎么恰當,但那些紅色花朵給我的感覺確實是噴濺而出的。它們的葉子細長,向四面八方伸展,就像是戰場上被敵人刺穿胸膛的勇士,噴濺出來的鮮血一樣。”
“死神抓起一大把花瓣,讓我吃下去,當我拒絕的時候,死神對我說:只要吃下去了,我便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不用再在地獄邊緣徘徊,甚至可以獲得重生。于是,我答應了死神提出的條件,在之后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果然變得和過去不一樣,之前的死神,變成了一座真正的雕像,而我穿上他的衣服,拿起他的鐮刀,成為了屋子里活生生的死神。”
“至今為止,我殺掉了所有阻礙我幸福生活的人,這些人有的很善良,有的很精明,有的單純只是想要幫我,而另外一些人,抱著諷刺和看笑話的心態,總之,這些人全部都變成了地下的亡魂,在我的腳下,而我的生活,開始變得越來越正常,正常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這樣‘活著’。”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會對你講這些事情?因為我希望你去調查,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你也不要問我是從什么渠道認識你的,我只能說,有一個故人曾經對我的房子非常感興趣,而且近期,他也會去那里,他將和屋子里的那些人,成為我下一個目標,所以,你可一定要看好身邊人,不能亂跑哦。警察先生!”
信件很短,任何具體的事情都沒有說清楚,但至少,傳達給謝云蒙兩個信息:第一,有個人在惡作劇,如果是這樣,誰寫的這封信很快就能查出來。第二,有個人假扮死神,制造了多起連環殺人事件,至今沒有被抓住。
如果第二條成立,謝云蒙認為自己必須馬上有所行動,但問題是,信中所說的房子在哪里?他根本無從查起,除非能找到死神所說的故人。謝云蒙萬萬沒有想到,信中所說的房子就是他曾經去過的火照地獄之屋。
夜晚越來越深沉,濃烈如潑墨的星空上,月亮掛在枝頭看著他們,溫和的光線灑在兩個人的床頭,照亮了他們柔軟的發絲,還有那深沉的睡顏。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個緩緩睜開眼睛,他輕手輕腳從床上爬起來,坐到了窗邊。
微微倒掛的眼眸向上抬起,正對著那皎潔的月光,剛剛坐定的人雙手扶在窗框上,他喜歡圓圓的月亮,毫無瑕疵,就像他和某個人的愛情一樣,可是現在,他開始越來越迷茫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得不到實際意義上的承諾,也得不到向往的婚姻,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他相信身邊人絕不會欺騙他,最令他擔心的是,自己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總是為兩個人所牽絆。
他無法正確定位,自己對法醫先生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現在兩個人變成了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有些事情正在慢慢明朗化,過去的牽絆,以及現在的愛恨,他究竟該如何去面對?
一個如此聰明,直覺如此敏銳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明白,就像是現在坐著的,正在看月亮的人。法醫和刑警隱瞞得再深,事情也總有破綻會露出來。剛才刑警先生所說的話,一字一頓都被坐著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還有,刑警先生究竟把什么東西給收起來了?他也很想知道。
‘他們究竟瞞著我什么?安谷夫人的案子,一定還有更大的秘密存在,小左在回避,小蒙也在回避,無論如何,我都要弄清楚這里面的真相。’
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愛人,坐在窗邊的人走過去,在那剛毅的側顏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后迅速站起身來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間。在即將離開的一剎那,我們可以看到他衣袖遮掩的指縫間,隱約露出幾張被折疊起來的薄紙片。
手指輕輕合上信紙,將它們折疊回原來的樣子,惲夜遙躺靠在沙發上思考著,小蒙瞞著他死神的來信,小左又不愿意告訴他當年案件的真相,這些到底是為什么?是因為案子非常危險,所以他們要全力保護自己嗎?
可這并不是他們以往做事的風格,惲夜遙好看的眼眉皺起,百思不得其解,他也同謝云蒙一樣,沒有意識到事情就發生在過去的火照地獄之屋,還在向別的方向猜測。
就在惲夜遙抬起的手輕輕滑落到膝蓋上的時候,謝云蒙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將他手中的信紙拿回,對他說:“小遙,你不是睡著了嗎?”
謝云蒙確實不可能知道什么安谷夫人,他在火照地獄之屋里經歷的案子,與莫海右剪報上的案件沒有一點關系,時間上也大相徑庭,所以難怪刑警先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