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海右一邊重復羅意凡的話,一邊推斷說:“不管是信紙上,還是羅意凡口訴,有詳細描述的總共是四個人。先說報紙上介紹得比較多的小說評論家云雅暮,這位小姐可以說近幾年才大紅大紫起來,長相和身材都不錯,言語犀利做派強硬。”
“雖然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也因此得到了很高的曝光率。我也曾經看過幾篇她的評論,說句實話,雖然用詞并不粗鄙,但給人的感覺完全是一種發泄式的‘謾罵’,并沒有任何實際內涵。信中對她的描述比較保守,大多集中在外貌上面,對性格和其它方面表述不多。”
“從文字表面來猜測,寫信的人用詞非常謹慎。像這種信件,不熟悉的當事人絕對不會隨便互相傳閱,所以說云雅暮不可能看到信件內容。那么寫信人為什么還要如此謹慎呢?我認為只有一種原因,寫信人對云雅暮有很深的忌憚。”
“有可能他之前曾經吃過這個女人的虧,也有可能他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事情,在害怕這個女人強勢不顧后果的性格。如果信封上日期沒有作假的話,這封信應該是莫向東死亡之后寫的,那么他的兒子小莫和弟弟莫向西就都有可能是寫信人,我們到達之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這兩個人之中究竟是誰在求助?”
莫海右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不高,但語速是很平穩,語氣上也沒有什么起伏,這是莫海右的習慣,除非他內心感情實在無法控制的時候例外,本來沒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但惲夜遙聽著聽著,卻在心里慢慢產生了一點點疑惑,他知道小左的控制能力非常好,很多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沒有辦法窺視到他的內心。但今天不一樣,似乎太過于平穩了。
怎么說呢?惲夜遙是個任何細節都不會放過的人,對于經常交談的人,一般會注意到對方話語中旁人注意不到的微小細節,這同做事一樣,會習慣成自然。莫海右平時做事和說話給人的感覺都是冷冰冰的,或者極其嚴肅,但并不代表他完全不會表露出感情。
惲夜遙的分析非常細致,令人不得不信服,莫海右也不例外,他微微點頭說:“確實如此,寫信人所說的危險,給人的感覺并不是他自己身處在毫不知情的危險之中,而是他參與了危險的事情,在無法得到保障并且性命堪憂的情況下,才會向我緊急求助。”
“但是他又擔心參與的事情曝露,自己也會連帶被警方逮捕,所以將信寄出一半,還有一半看情況再定。這也就是他為什么在信封上注明,讓我一個人前往的原因。他料定,以我謹慎的性格,沒有確定是否是犯罪,一定會自己先去看看的。”
“當年,我因為案子與莫向東接觸的時候,我們互相之間都對對方有過一定的了解,我的處事風格,莫向東一定會向家人提起。所以寫信人才會選擇我來作為他萬一出事的保障。”
惲夜遙接上話頭說:“因此,我們到卡申夫別墅,要緊盯房子里的那些賓客,想要對寫信人不利的人,一定藏在他們之中。我想,如果直到賓客離開,卡申夫別墅現在的兩個男主人還是安然無恙,那么你就不可能看到第二張信紙了。”
“如果在賓客離開之前,莫向西和小莫其中之一表現出特別害怕的情緒,或者遇到了什么傷害,甚至死亡事件的話,那么第二張信紙就會馬上呈現在你的面前,將嫌疑人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出來。”
莫海右聽到這里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把視線轉向正在開車的謝云蒙,他在等著刑警先生自己明白過來他們的意思。
身后突然之間沒有說話聲了,謝云蒙抬頭看了看后視鏡,發現莫海右和惲夜遙都在看著他,刑警的濃眉皺起,心中好像被鼓槌擊中一樣,微微震顫了一下。這種時候,兩個人倒是出奇的統一。他們說話就不能說完整嗎?直接了當把要做的事情說出來,不更簡單?
謝云蒙也懶得和他們費腦筋,說:“小遙,說說吧,這次又想怎么辦?”
“小蒙,嗯…也沒什么啦!就是需要你做一點點特別的事情……”
“那么接下來,小左,你來繼續說說看信件上提到的那些當事人。”在謝云蒙把車停到加油站門口的時候,惲夜遙坐回了汽車的后座,對莫海右說道。
“還是從我們剛才說到的小說評論家云雅暮開始吧。”莫海右說:“她到底對應羅意凡口中的哪一個人,羅意凡沒有直接說當事人的姓名,而是告訴我們他們的綽號,他知道的總共有四個綽號:蝰角、飛彩、勾戊和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