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讓我想起了過去家里的桌布,那上面也是牽牛花。”羅蕓回答說,夜晚分辨不清她的表情,但聽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如同涓涓細流一般。
羅意凡緊擁妻子肩頭,輕吻著她細柔的發絲,說:“那是小時候你唯一買過的東西,我還記得媽媽第一次帶你去超市的時候,那時你開心得就像是得到了最美的首飾一樣。”
“我一直都很想出去走走……只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對我來說,好奇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可我不能提出要求,意凡,你明白的……”羅蕓這樣的話只會說給羅意凡一個人聽,因為她知道,羅意凡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理解自己的人。
“自從你離開后,媽媽和爸爸一直把那塊桌布小心保存著,媽媽很早以前就知道她錯了,可就是拉不下面子來找你…小蕓,”羅意凡終于說到了正題,他特意帶羅蕓來看牽牛花,是為了找機會談及過去羅蕓和自己母親之間發生的事情。
羅意凡很少用小蕓稱呼妻子,大部分時間,在他口中都是小時候習慣的呼喚,但也許,羅蕓本人更喜歡‘小蕓’這個稱呼中飽含的包容和寵溺,所以她把頭埋進了丈夫的胸懷,等待著他的下文。
“小蕓,原諒媽媽吧,她年齡也大了,這些年來一直期待著我們回家。我想過段時間,推掉一部分工作回家陪陪媽媽,你和孩子們一起回去,給媽媽一個驚喜,爸爸也會高興的,也許到時爸爸的身體就奇跡般地好了。”
羅蕓沒有回答羅意凡的話,她沉默著,并不是因為不肯原諒,而是被另一種感情牽絆。過去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她眼前回放,她無法擺脫小時候被強行冠上的自我認知上的差異。
宋躍華一個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她此刻害怕極了,根本就無法安靜下來,晚飯之前回來的時候,宋躍華就發現了自己房間里的異常,那是一種無法遮掩的惡臭。
原本以為惡臭是從后院飄進來的,因為宋躍華出門的時候忘了關上房間里的窗戶,所以她特地到窗前聞了聞,但沒有發現臭味的來源,卻發現窗臺上都是爛泥手印和腳印。
看腳印的朝向,好像有某個人潛入過她的房間,這令宋躍華一下子緊張起來。誰會潛入房間?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而且泥土上還殘留著某些惡心的東西和像鮮血一樣的紅色印記。
宋躍華趕緊在房間每一個角落里尋找,當她打開大衣柜門的時候,惡臭一下子將女人逼到房間角落里,她都沒有看清楚柜子里究竟有什么,就劇烈嘔吐起來,地上瞬間一片狼藉。
就連女人漂亮的長裙也沾染上了胃液。等到宋躍華好不容易控制住惡心的反應,她的灰色腦細胞立刻想到惡臭的來源是什么!她太了解這個家里人的作風了,就像很多年前一樣,他們毫不留情地栽贓了自己。
‘為了錢,那些人什么都干得出來,而我不能永遠都是替罪羊!’
想到這里,溫和的雕塑家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自己房間里的異常,她的腦海中迅速翻找著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小莫確實可以利用一下,但想到自己未來和他的計劃,宋躍華不得不放棄了這條最容易的途徑。下一秒,女人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特殊的人,那第五個密謀者!
到現在為止,他們每一個人都忠實地遵守著在山崖上的約定,決不暴露第五個人的身份,但此刻宋躍華已經無法選擇了,她唯有求助于他,就算要破壞約定,宋躍華也在所不惜。
女人的腳步慢慢繞開大衣柜門前,她沒有膽量去看想象中的東西,半閉的眼皮上,睫毛在劇烈顫抖著,一直移動到大衣柜的另一半,女人伸手迅速將衣柜門關上,然后破天荒換上一條長褲,艱難地從窗戶翻出去,去找那第五個人來幫忙。
5月21日晚上十點整,羅意凡敲響了卡申夫別墅的大門,門上沒有門鈴,只有一個大小差不多的窟窿,可能是門鈴早就壞了,被拆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