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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次回溯到劉運兆死亡之前的某一天夜晚,美麗的老年女子打開了某一棟公寓樓二樓最底端的一個房間,雖然這里他已經幾十年沒有來過了,但依然熟門熟路,鑰匙也很好用。
走進房間之后,她并沒有東翻西找,而是悠閑的找了一個比較干凈的位置,就像是和什么人約好在這里見面一樣,坐下開始等待,她時不時揉搓著手里小皮包的包帶,眼睛一直看著虛掩的門縫。
在他的身體周圍,擺放著許許多多的油畫,所有的油畫上都畫著同一片薰衣草田和同一個女孩的背影,在夜晚陰暗的燈光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女孩背影的輪廓,甚至頭發的顏色和長度,耳朵的形狀,以及耳朵上掛下來的珍珠耳墜,全都一模一樣。還有就是深紫色的薰衣草花田,每一幅油畫都是用同一個角度去繪制的,作畫者似乎不愿意改變他所面對的方向,畫面嚴重偏向右邊,遠處的薰衣草花枝顯得很模糊,而近處的薰衣草下面,全都畫著一雙藍色皮鞋的鞋尖。”
這些畫并沒有引起老年女人的注意,她還是一門心思關注著門外的動靜。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老年女人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流失,兩個小時之后,她開始坐立不安了,也不再謹慎的保持完全不發出聲音的狀態,而是時不時站起來在房間里走上幾步,或者打開門朝外探頭看一眼。
窗戶外吹進來的微風,拂亂了她額前的白發,也模糊了她的五官輪廓,老年女人的等待似乎永無止境一樣,屋子里只能聽到她輕微的腳步聲,和掛在墻上的掛鐘指針走動的聲音。
“我早就在國內長住了,十年以前就已經后悔回來了,只是住的地方不在s市,我說過我不想因為我打擾到任何人的生活。除了你之外,我還有一個必須要見的人,他是我在跟你父親之前所認識的一個人,當年我辜負他太深了,所以現在必須要回來補償。”
“他也是你唯一愛過的人,對不對?”男人突然之間插嘴問。
這個問題讓駱玲玲呆愣了幾秒鐘,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打算否認任何事情了,沉默代表了肯定,所以男人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等待著駱玲玲的下文。
駱玲玲繼續說:“我和他之間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是我幾十年來最牽掛的一個人,也是我義無反顧回到國內的唯一原因,我希望在自己人生走完之前,能夠與女兒相認。”
聽到駱玲玲的話,男人低下了頭,他的眼眶中好像有什么晶瑩的東西正在往下滴落,片刻之后,男人用手擦了一下臉頰,對駱玲玲說:“駱阿姨,有一些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你認識一個叫許青的人嗎?”
“認識啊!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你為什么會提到他?”駱玲玲覺得很奇怪,許青是她回到國內之后認識的人,雖然并不是經常見面,但這個小伙子給她的印象很好,而且這段時間,駱玲玲正在撮合他和一個年輕女孩的感情。這件事之中涉及到一些個人**,所以駱玲玲不方便告訴眼前的男人。
但是接下來男人所說的話,讓駱玲玲感覺世界都將要在此刻崩塌,無法形容的悲傷,讓這個老女人一下子癱軟在椅子里面,美麗臉龐上老淚縱橫,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她思念了將近二十年的女兒居然因為一場車禍已經死亡了。
男人等待著,等待著駱玲玲的悲傷過去,這就像等待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停止一樣,沒有辦法催促,沒有辦法焦急,只能期望時間可以過的慢一點,暴風雨可以消失得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