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進入房子內部之后,我發現是一個樓梯間,而且和羅雀屋時見到過的樓梯間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一扇窗戶而已。我顧不得研究這些東西,直接朝樓道上方跑去,因為蓋板上面和階梯上都有鮮血,而且是一直向上延伸的,我沿著血跡跑進了謝警官和死者所在的那間房間。”
“房間里的景象非常恐怖,地板上到處都是鮮血,死者半個身體掛在窗臺上,半個身體倒在地上。而謝警官則直挺挺地面朝下倒在血泊之中,渾身上下也都被鮮血浸透了。看到第一眼的時候,我非常害怕,以為自己已經來晚了。所以我撲上去使勁搖晃謝警官的身體,希望他能做出一點反應。”
“當時我確實有些慌了,忘了先摸一下謝警官的鼻息,只想著把他搖醒,甚至沒有想到,兇手可能還躲在暗處,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幸虧謝警官只是中了迷藥,并不是真的死去,要不然的話,我還真的沒法跟小遙交代。”羅意凡說到這里,擺出一副終于可以松懈下來的樣子,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確實被嚇壞了。
他繼續說:“我原本想問一問當時的情況,但是謝警官一清醒,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甩開我,直接沖下了樓。我沒有辦法,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起往下沖,當我們到達客廳的時候,正好看到旁邊一棟樓里冒出了黑煙,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燒房子。”
“謝警官一邊朝著我吼,西屋那邊還有人,讓我趕快去救援。一邊自顧自沖進了薰衣草花田,我沒有注意當時他看到了什么,只是在屋子里到處找水,接了滿滿一盆水之后沖向西屋,準備去救火。”
“我又聞了一聞鮮血,已經聞不到奇怪的味道了,說明迷藥早已揮發干凈。還有尸體身上的其他傷口,密密麻麻遍布全身,但我覺得除了臉上和腰部的傷口之外,其他地方的傷口都像是舊傷,不過因為都被鮮血糊住了,所以我也沒有辦法確定,這些我想只要莫法醫驗尸之后,都會得出定論的。”
“接下來我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件事情也跟安小姐有關系。”羅意凡說到這里,再次拍了一拍安凌香的肩頭,對她說:“你自己來敘述一下吧,當時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安凌香看上去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她的目光游移,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的看著謝云蒙說:“警官先生,我…我當時那樣做,不算是害人吧?我真的沒有考慮那么多,只是想要洗清小責身上的嫌疑。”
謝云蒙回答說:“不算害人,但如果你事先就猜到傅責罪行的話,那就算是包庇,也是要坐牢的。”
“……這個我倒不怕,”安凌香看上去有氣無力的,她說:“只要不是害人就行了。”
“可你是不是應該跟文女士說一聲抱歉呢?正是因為你的行動讓她以為兇手還在繼續傷人,還以為謝警官死了,所以才會想到放火燒房子來吸引我的注意力。”羅意凡輕聲對安凌香說道。
他的話讓安凌香立刻漲紅了臉,她轉身想對文淵說一聲對不起,但是文淵卻抬手制止了薰衣草別墅的女主人,反問她:“香香,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傅責行為詭異的?如果你沒有發現的話,我想絕不會做出包庇他的行為。”
“其實這幾天小責除了莫名其妙跟我吵架之外,其他的行為都還算正常。”安凌香回答說:“我是在發生殺人事件之后,聯想到小責以前跟劉運兆和吳興涵偷偷做生意的事情,才會認為小責也許是吳興涵的幫兇,想要替他掩蓋的。”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發現花田下面的泥土被破壞了,西屋也莫名其妙發生傾斜,這讓我確認小責一定和吳興涵有關系,因為這些年以來,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小責在打理,尤其是近幾年,我連花田都已經全權交給他了。所以,破壞花田的事情,如果沒有小責同意,吳興涵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是做了,也一定會被小責發現。”
傅責苦笑著再次低下頭去,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一直在苦笑,甚至讓人以為,他就快要瘋了。沒有人去詢問他,也沒有人去搭理他,任由他這樣自我放任著,表達心中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