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會知道?你說的那老家伙,早上出去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過,不是在倉庫里收拾,就肯定是在板房那邊睡覺。”言諾谷回答完之后,一溜煙鉆進了廚房里,還不忘驅趕那些出來看熱鬧的阿姨一起回去,美其名曰收拾廚房,其實是不想讓她們去趟渾水。
別看小晨只有15歲,他長得身高體壯,由于常年干的是體力活,所以兩條手臂上的肌肉已經若隱若現了,看上去比一般少年要強壯的多。
小豆聽到的慘叫聲來自于葉阿姨,李伯伯匆匆跑到樓上,一把推開第四間客房的房門,只見肥胖的中年女人,用一塊手帕捂著自己的右手,手帕已經被血跡染紅了一大片。
葉阿姨的手可是他們人工島的寶貝,唯有這雙手可以畫出惟妙惟肖的傘面圖案來,李伯伯一下子就懵了,趕緊一個箭步沖上去,拉過葉阿姨的左手就開始查看。
他掀開手帕只看了一眼,心中的怒火就噌噌往上躥,那只用來握畫筆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都受了傷,而且看扭曲的形狀,已經傷到了骨頭,就算是治好也保不齊會留下后遺癥。
李伯伯是這間旅館的主人,也是這座人工島的負責人,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等于是要砸這里所有人的飯碗,他在這里可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優秀的畫師。
回頭立刻沖出房門,旅館主人直接沖到小晨面前,一巴掌就掀在了他的臉上,把15歲少年打得生生往后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腳跟之后,少年臉上已經鼓起了五個手指印,嘴角也溢出一點血跡,估計是口腔黏膜被打破了。
小晨那雙倔強的眼睛還是不依不饒盯著悅悅看,好像要吃了她一樣,倒是悅悅有些心軟了,走過李伯伯身邊,小心翼翼問小晨:“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一個被砍去了頭和小腿以下部分的男人尸體,直挺挺躺在那里,身體包括下面的被褥全都已經濕透了,但不是被鮮血浸透的,而是湖水,布料上甚至還有蹦跳的小魚小蝦,好像是剛剛才被從大湖中打撈上來。
這也許就是窗戶大開著的原因,因為在老諾沒有關注到的窗框上,也是一片潮濕,不停有水從墻壁上滑落,或者直接滴落到地板上。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這個人是隔壁的……不,不可能!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像是……’
注意到死者身上的衣服,老諾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這令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立刻逃出門外,大喊大叫把所有的人都找來。
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年近七旬的老人努力同恐懼做著斗爭,一步一步靠近床沿,死者身上的衣服明確告訴他,死去的人是康晨,可是他不相信,看不見尸體的臉,他絕對不會如此貿然的確定死者身份。
把視線移向那只放在床沿上的手,老諾仔細觀察著,那只手已經被湖水泡得發白,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常年做粗體力活的人的手,大而且粗糙。
以此可以確定兩點:第一,床上的尸體真的有可能是康晨。第二,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房間里原本病人的手,或者隔壁那位房客的手。
得到這個答案,老諾心里更加緊張了,他的胸膛急促起伏著,轉身跌跌撞撞走到窗口,將身體靠在木質百葉窗上面,拼命想著對策。
首先,絕不能再讓任何人進入這兩個房間,其次,他必須要在尸體腐爛之前找出兇手,老諾稍微有一些外科知識,在如此潮濕的環境里,不到一天時間,尸體肯定就會散發出臭味,到時他想要藏都藏不住。
‘對了,找個理由把那些人都趕到旅館外面去,然后把房間的窗戶打開,讓臭味盡量往窗外散發出去,這樣也許可以給我拖延一點時間,可最困難的是,要找誰來調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