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成抬起頭來,眼前這個男人長相精致,和白天的感覺完全不同,白天,王海成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被那種帶著排斥的冰冷氣息給嚇到了,所以并沒有仔細觀察,但是現在,王海成卻覺得這張臉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見法醫沒有意思再說下去,王海成繼續說:“前天早晨我就和王明朗約好了,在機場見面,之前我一直都很猶豫,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害怕自己卷入犯罪的漩渦中,但是3000塊對我的誘惑實在是太深了,我很窮,花銷卻并不低。你知道環衛工的工資不高,在流浪狗收容所里面打工,也只有1500塊1個月,所以一下子能拿到3000塊,對我來說就是一份價值不菲的外快了。”
“確實如此。”莫海右接了一句。
“本來那一天風平浪靜,我也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媽媽,但是傍晚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我發現我的工作服被剪了一個大洞,我認為這一定是媽媽干的。因為每次吵架,她都要做一件自以為可以讓我害怕的事情,比如說破壞我新買的東西,拿走我的錢,把我的衣服扔進垃圾車里面等等。
“這些我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可是那天辦完王明朗的事情之后還要上工,沒有工作服,我會被扣工資的,所以我非常生氣。我拿著工作服找她質問,原以為媽媽會對我冷嘲熱諷幾句,沒想到她居然堅決否認了這件事,這讓我非常驚訝。”
“我的媽媽雖然強勢,但是她不虛偽,對自己做過的事從不否認,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所以說,我開始懷疑工作服是否是媽媽破壞的,吵架也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最后我只能不帶工作服前往機場。”
“沒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媽媽說話,媽媽總是破壞我想要的生活,我也總是想要從她的身邊逃離,但她真正不在了,我卻只感受到了空虛和寂寞,也許那樣的生活真的已經習慣了……”王海成把頭埋進手之間,強裝鎮定的樣子瞬間瓦解,虛空中響起了低低的吸氣聲,不像哭泣,卻如同在哀述不幸。
莫海右等待著,等到王海成情緒緩和一點,才問:“王海成,流浪狗收容所的工作人員,并沒有提起王明朗夫婦來找過你的事情,你能確定當時他們看到王明朗和王莉莉了嗎?”
“可以確定,當時我和一個中年阿姨在收容所里工作,阿姨姓陸,就是流浪狗收容所的負責人。王明朗和王莉莉兩個人走進收容所內部的時候,陸阿姨清清楚楚看到了,還同他們打了招呼。”
“他們和你談論事情的時候,陸阿姨有沒有看到呢?”
“我不清楚,當時陸續有工作人員來上班,也許他們之中有人注意到了,也許都沒有,我們談話的時間,不到五分鐘,下午大家又都很忙碌。”
“然后呢?”
“然后我跟他們說了要考慮一下,他們就給了我一個禮拜的期限,說是到星期五為止,如果我還是猶豫不定的話,他們就會另找他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王明朗和王莉莉分別是什么表情?”莫海右問。
“嗯,我沒什么注意,”王海成抹了一把眼睛,想了想說:“王莉莉一直站在王明朗背后,她看上去不太在意,王明朗談話結束之后,還看了我好幾眼,我覺得他好像要在說什么,但卻沒有說出口。”
“王明朗的表情呢?”
“他什么表情?我真的不太記得了,當時收容所里催著要回去干活,我就匆匆忙忙回去了。”王海成回答。
“你到達機場之后發生了什么?詳細說說看。”
“我到達機場之后,在咖啡廳找到了王明朗,本來以為行動可以立刻開始,但是王明朗卻讓我先在機場免費發放小商品的屋子里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