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小掛鐘塞進口袋里,然后又檢查了一遍墻角,沒有其他任何線索,于是就把箱子原封不動堆好,然后蹲下檢查到個被砸爛的頭顱,死者后腦勺上一大片骨頭都碎裂了,血漿已經把頭發完全粘貼在頭皮上,這個人的頭發很短,看情況,應該是一個男人。
謝云蒙用手把頭顱翻過來,正面更加不忍直視,仔細看去,還是有一些男性特征的,比如說,臉部皮膚下面隱藏著胡渣,雖然皮膚已經腐爛,但是胡渣不可能一起爛掉,還連接在皮肉上面。
死者的皮膚上除了死后造成的斑點之外,還有一些小小的褐色斑點,就像是老人斑一樣,這些斑點都在頭發和臉頰連接的地方,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就能忽略過去,謝云蒙一一仔細記住這些特征,在心里分析判斷。
這有可能是一個老年男人,胖瘦現在看臉頰已經分辨不出來了,只能從顴骨的部分大致猜測,這個人生前可能不胖。
感覺自己能夠記住的特征都記住了,謝云蒙站起身來,他不是法醫,也只能做到這么多了,對于醫學和細菌學方面的知識,謝云蒙從來就沒有去學過,不過這件事發生之后,他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向警局里的法醫多請教請教,再遇上單獨破案的時候,就不用這么尷尬了。
15年前的人工島
小晨和康桔已經和好,康桔向板房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很慢,正在思考,不僅僅是因為房間里的狀況,和小晨的態度,還有別的事情,其中也包括悅悅。
康桔對這個小姑娘的印象非常好,悅悅如果能夠留在人工島的話,那就太好了,但是,康桔又有什么理由把她留下來呢?
思考的時候,她瞇起眼睛看向湖面,眼簾暫時遮住了那雙如同珍珠一樣的瞳孔,再加上湖面上吹拂過來的霧氣,她的整張臉都開始模糊起來。
康桔感覺臉上有些癢癢的,她很小心用指甲劃過發癢的地方,卻不敢使勁撓,好像生怕臉上有什么東西要掉下來一樣,輕輕刮了幾下之后,她繼續往前走。
要穿過整個人工島,也不是一步兩步的事情,所以康桔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反正她和小晨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其他的就沒有那么嚴重了,廚房里那具無頭尸體一直放在水缸里,也不是辦法,可他到底是誰殺死的呢?頭顱又去了哪里呢?康桔想來想去都得不到答案。
尸體的身形很像她的父親康宏,但脖子上的皮膚又不像,康宏脖子上的皮膚很皺,很黑,尸體不是這樣,雖然已經浸泡到腫脹了起來,但再怎么腫脹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康桔就像是一個偵探一樣思考著,她并沒有給自己什么明確的定位,只是順著思路往下想,能想出來多少就算多少。
腳步跨進板房大門的一刻,康桔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晃動的手腕上有一個小小的圓柱形的東西,從袖子里掉出來,康桔看到之后,立刻又把它塞了回去,朝著周圍看了看,像是什么不能被人看到的東西一樣。
——
2011年
晚上的風浪還是挺大的,惲夜遙有些被吹得睜不開眼睛,他不喜歡這里的味道,也不喜歡這里的環境,來到人工島的第一天還好,第二天開始他就有些后悔了,要不是發生殺人事件,他也許會要求這里的人今天就將他們送往北岸去了。
老諾說:“我剛才說到諾諾,諾諾是一個非常愛漁村的孩子,可是他的父親老諾卻不一樣。”
“過去的老諾和您是什么關系?”惲夜遙問道。
“沒有任何關系,是一個村子里的鄰居而已,只不過我名字里和他一樣有一個諾字。”老諾回答說:“老言一直盡心盡力管理著漁村,無論哪門哪戶發生什么事情,只要在他能力范圍內的,他都會幫忙解決,諾諾父親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