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蒙,你是在哪個方位發現紙條的?”惲夜遙問。
謝云蒙指了指腳下說:“是在這里。”他所指的地方明顯地上不是很潮濕,而且中間一小塊是干的。
惲夜遙隨即說:“小蒙,你也看得出來是有人故意不想讓紙條中間的字模糊,所以才把紙條扔在這個地方,還有紙條上有很多折痕,說明在被扔進血泊中之前,它被人揉捏過,這些折痕有的已經破裂了,說明紙條被人反復揉捏展開過。”
“如果是兇手的話行兇完畢,只要順手扔下就可以,沒必要去反復揉捏折疊,我想這應該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他不清楚放這張紙條到底能不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但不放他又不能安心,反復揉搓紙條,就代表他下不定決心。”
謝云蒙接口說:“那么寫上‘惲’字就代表他想嫁禍給你或者伯父,因此可以證明與你們家毫無關系,對不對?”
“是的,我們家與這棟別墅同為七幢,而且之前沉木嚴的事情,這名嫌疑人確實有嫁禍的打算,紙條只能說明一點,也許嫁禍者并非是兇手,但他這種拙劣的伎倆,根本就很容易被警方發現。”
“確實如此,那紙條就不用作為證據了。只是我奇怪的是,這張紙條為什么沒有被剛才勘察現場的警察發現呢?”謝云蒙一邊說一邊將紙條拿回來,放回了原位。
惲夜遙一直盯著他放紙條的手,突然問了一句:“小蒙,太奇怪了。”
“!”謝云蒙不禁低頭看向惲夜遙的臉,此刻這張精致的臉上一臉嚴肅,刑警先生不明白惲夜遙又發現了什么?皺起眉頭看著他。
惲夜遙說:“我認為確實有人想要與我們家掛起鉤來,但他的行為太奇怪了,首先是沉木嚴,居然死在王海成的家里,嫌疑人讓沉木嚴來告訴我家里出事了,頂多起到轉移視線的作用,但那個時候,警方已經發現了顧午家的兇殺案,他再轉移視線有什么用呢?”
“而且警方肯定能發現我不是死者的親屬,也不會來打擾我,難道他是想要讓我主動出現在警方眼前嗎?這樣做有什么意義呢?我看不懂這個嫌疑人到底想要什么結果?但我越來越相信,這個嫁禍的嫌疑人不可能是兇手,他只是想要包庇某些事情。”
“而關鍵的問題是,為什么警方沒有發現這張紙條?”謝云蒙說:“警方離開之后,這里一直是封鎖的,沒有人可以進入兇殺現場,所以紙條必定是警方在的時候放下的。我相信這么明顯的證據,如果是警察到來之前就在了,絕不可能不被發現。”
聽到謝云蒙的話,惲夜遙眼睛亮了一下,問:“小蒙你也意識到了?”
“是的,可我還是不能相信,這里面一定有原因,我們必須找到關鍵性的證據才行。”
兩個人說到最后時,就像在打暗語,究竟他們意識到了什么事情?謝云蒙的臉色變得陰暗,他又在想什么呢?
也許兇殺現場奇怪的地方,正與此刻躺在某間地下室里的男人有關,可惜這個男人恐怕再也無法開口了。
黑影一直都站在原地看著剛剛被勒死的人,他聽著自己的喘息和心跳聲,久久不能平復。
不是不害怕,而是已經無法害怕了,太多的東西困擾著他,害怕與這些比起來,簡直不足掛齒。
黑影看了看雙手,男人留下的血跡告訴他,這已經是他殺的第二個人,第一個為什么要死?有什么理由死亡?黑影不知道,只知道那個人發現了他的秘密,想要阻止他,不得已之下只能殺人。
嫁禍計劃確實想得很周密,但真正做起來,要比想象復雜得多,黑影都不知道這許多日子,自己是怎么撐過來的,他想要回到原來的生活,可惜眼前的一切太誘人,他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就拼命做下去吧,說不定生活在某一個角落,會對我露出笑臉呢。’黑影寬慰著自己,不斷壓抑恐懼,搖搖晃晃朝地下室外面走去。
這里是一個隱蔽的所在,確實與酒坊相通,但男人剛才走的方位錯了,明明已經給他指明了正確方向,卻還是出不去,黑影覺得自己就不該冒險。
‘冒險是不是說明我還有一點良心呢?’黑影歪著腦袋想著,他已經浪費很長時間了,所以必須離開。
快要接近出口的時候,黑影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那張臉確實很英俊,可是再也不會出現在黑影生活中了。
片刻之后,地下室里面再次寂靜無聲,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