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蒙站在一棟樓的頂層,他本來是來找門衛的,結果到這里聽到居民們抱怨,頂樓一戶人家昨晚上總是飄散出奇怪的味道,像是餿掉的肉塊,很難聞。
尤其是住在那戶人家隔壁的中年女人,回家之后就猛敲他家大門,但根本沒有人理她,平時里面的人總是比她早回家,今天真是見了鬼了。
于是女人在樓下嘰嘰呱呱的同其他鄰居抱怨,傳到謝云蒙耳朵里,在聽說今天值班的門衛就租住在這棟樓里之后,謝云蒙決定上樓去看一看,他還讓抱怨的女人跟他一起上去做個見證。
此刻,婦女還在不停數落著隔壁的不是,手捂在鼻子上,一副嫌棄的樣子。
“我跟你說啊,就里面那個小伙子,一點也不像好人,成天神秘兮兮的,家里還經常飄出怪味,影響我們家孩子休息,要不是這里房租便宜,我早就搬走了。”
“今天這一次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才去找他的,那味道現在還這么濃,我猜會不會是他躲在家里虐待動物啊!這可得好好管管,小動物們最可憐了!你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最心軟,看到流浪的狗兒、貓兒,都要去喂點食物才能安心,要他真的做那么殘忍的事情,我告訴你,不管房租多便宜,我都立馬走人,我可不能讓我家孩子跟這么個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還有,還有……”
“阿姨,你先停一下,行嗎?”
謝云蒙確實被她煩得有些燥了,刑警平時和惲夜遙相處,習慣了那種即是兄弟又是情侶的生活,再加上身邊沒有老人一起住,基本上與啰嗦無緣,今天能堅持聽到現在,已經表現出了最大限度的耐心。
等女人平復一點情緒,謝云蒙問:“阿姨,你知道房東的聯系方式嗎?”
“不知道,我家和他不是一個房東,嗯,你想進去看看吧?他好像習慣把鑰匙放在雜物堆下面,你可以找找看。”
“你確定?”
“小伙子,你問的問題真好笑,我怎么可能確定,我又沒去找過他家的鑰匙,就是有這樣的猜測而已。”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神游移,謝云蒙瞥了她一眼,沒有吱聲,朝著門口雜物堆走去。
隨手翻了幾下,上層沒有,他隨即蹲下身,看了看靠近地面的夾縫里面,好像是有什么金屬的東西,于是謝云蒙撩起袖子,把手伸進去。
幾秒鐘之后,他就從底下摸出了一把小鑰匙,回頭對女人說:“我試試能不能開門,你給我做個見證,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他家里的。”
“好的,你放心吧。”女人趕緊說,她的眼神瞄向謝云蒙露出來的小臂,說:“小伙子,你是健身教練吧,肌肉這么好?”
“不是。”謝云蒙袖子往下拉了拉,回答她,然后就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中。
事情出奇的順利,好像是房主人故意把鑰匙留給他們的一樣,謝云蒙和中年女人很快進入了屋子里面,客廳一眼看去,沒有任何異常,謝云蒙讓女人站在門口看著,自己朝里屋走去,因為味道的源頭在里屋。
可是沒有多久,他就出來了,出來時臉色嚴肅,語氣也比剛才犀利了很多:“阿姨,你立刻離開,通知周圍的人,不管發生什么,誰也不許再靠近這間屋子。”
“這……發,發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死人了……”
“不要胡亂猜測,照我說的做就行,馬上!”
“好,好!”阿姨明顯被謝云蒙的氣勢嚇到了,匆匆跑出門外,還差點絆倒。
等他走后,謝云蒙關上門,從里面反鎖,才回進里屋。
里面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小房間,書桌、衣柜、冰箱、床鋪都擠在一起,窗簾緊閉,不斷隨風飄舞著,地上有一個貓咪杯子摔碎了,水漬還沒有干。
在書桌上面,有一罐喝到一半的可樂,椅子腳和書桌底下有點點滴滴的鮮血,這些血發黑,可能是某人中毒之后留下的。
地板中央也有黑色的血跡,一直延伸到窗口附近,窗簾下擺有一點點破碎,謝云蒙沒有看到缺失的布料在哪里。
冰箱門打開著,里面的凍肉都被人胡亂撕開包裝紙,撒落在地上,已經腐臭,流出來的污水都在冰箱周圍,應該是一個人匆匆忙忙把這些凍肉拿出來拆開,但沒有力氣再移動到別的地方了,所以才全部扔在冰箱前面。
在這些肉塊之間,謝云蒙發現了一截人的手指,是被生生掰斷的,白骨戳出在皮肉外面,斷口處鮮血淋漓,如果這截手指是被主人自己掰斷的,可以想象,這個人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才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