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欣賞完自己兄長的滑稽演技之后,莞爾一笑,隨之沉默不語。
一片死寂之后,“咚”地一聲,突兀的響起了碰撞的聲音,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朝著聲源看去。
外邊的冷風呼呼的吹進來。
見阿熹與陳列一驚一乍的表現,陳溫很是滿意,嘴邊上揚,露出一個被取悅的神色。
看起來,這位位高權重的男人尤其喜歡這樣捉弄人。
這令人厭惡的惡趣味。
阿熹面如常色,緩緩走過去。
來到被風吹開的窗子前,冰冷的微風中略帶幾分墨水味,阿熹旋即回頭瞧了一眼陳溫,隨后仔細一看,外邊有一塊被打翻摔碎的硯臺。
阿熹將窗子關上,卻發現那窗子壞了,關不上,門閂壞了落在地上。
陳列同陳溫今天夜里談完所謂的“公事”后,阿熹請求留下來守夜。
“可是有什么問題?”
一般時候阿熹是不會特地留下來守夜。
“方才有人進來了。”
阿熹面朝著陳溫離開的方向低聲細語。
“人?”
他從喉嚨里發出一個音節,瞬間,渾身發寒,猶如佇立在風雪之中已久,手上也發涼,身體逐漸僵硬。
他下意識的記起了剛才那一聲突兀的響聲。很早以前,他的祖父那一輩本來是要將他接過去繼承家業的,因為他做這一行可以說是前途無量,他本身在這一方面可以說是天賦異稟,可惜了,他要繼承陳家的家業,也便與這些失之交臂。
陳列久久不語,女人的聲音飄渺又冷清。
“看來城主也意識到了剛才的動靜。”
雖然沒有腳步聲,也沒有腳印,可她能確定的是有人跳入了屋子里,風里的墨水味很濃,而且還是由近及遠,就在她過去的時候,味道濃郁異常,貌似是從她身邊錯過了。
再者,窗子關的好好的,風也不可能太大,這窗子絕非是被風吹開了,窗子上了門閂,若不是人刻意的推開,那窗子上的門閂怎么會壞掉?
如今,這個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的某個地方。
陳列沒了話說,轉身,面朝著房屋的朱門,外面很冷,可陳列沒有了要入門的意思。
那朱紅色的門看起來就像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等著他送死。
心生無限寒意,喉嚨咽下一口唾沫,心慌慌。
“那你留下吧。”
陳列話畢,腿上還有些許發軟,走路都覺得是踩在云端之上。對于鬼怪這種東西,他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接觸,沒想到,前人一語成讖。
入夜,阿熹一身黑色的斗篷,她躲在昏暗之處。猶如晝伏夜出的野獸,等待著獵物的出沒,將其一擊致命。
屋子里很安靜,陳列閉目,心中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