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知道什么時候了,陳列卻依舊沒能入睡,肚子里全是焦慮不安的情緒,這讓他徹夜難安。
最后,終于有了些許動靜,屋內死寂,能聽見的唯有屋外的風聲,以及屋內的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不大,倒是有幾分盜竊犯入室的即視感。躺在榻上的男人靜靜的聽著靠近自己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步一步,好似踩在他心口上。
今天夜里,萬籟俱寂。
冰冷的刀鋒在屋子里閃現,而鼻子嗅到危機的味道讓他有了片刻的遲疑。人來的很快,一息之間,風壓交錯著,層層散開,而那人也被強有力的一腳狠狠踢開,撞到了屋子內的擺設,盆景瞬間落在地上,零七八碎。
他實實在在的挨下了那一腳。
那一瞬間,他沒能反應過來,讓阿熹得手了,猝不及防。
那人從口中嘔出了一口,眼仁瞬間縮小一圈。
陳列迅速起身,點了一盞小燈。
原本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了一片,他沒敢下床看著被踢到死角里頭人。
那是一個極為美艷的女人。
長了一副艷麗的面容,眉眼之間帶著柔弱,粉黛眉,朱唇一點,腰肢細軟。這個女人,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陳列仔細的看著在倒在地上女人。
因為那一腳的力度十足的緣故,所以她現在沒能起身,雙手艱難的支起自己的身體,手臂微微顫抖,難以支撐起自己的身軀,額前碎發凌亂的落下。
“認識?”
阿熹看著陳列盯著女人看了許久。
“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這一大動靜早早把人從外頭驚動了,幾個護衛連忙敲了敲門,低聲詢問。
“城主,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聞言,陳列仁厚的開口,面朝緩緩喘息的女人。
“無事。”
話畢,冰冷的刀鋒再度劃起,快速迅雷,而阿熹更是早早接下了女人突如其來的一擊。
冰冷的刀鋒互相碰撞,濺出火花,礙于女人吃了阿熹一腳,所以力不敵她。
女人目光一沉,隨后抬腳就要將阿熹踢開,而阿熹則是早早知道了她的動作,旋即陡然間加了力度在刀上,女人的心思還在游離,沒能承受住阿熹突然的一波大力強壓。
阿熹將女人重重推開,女人被這過大力度推開了,沒能反應過來,人朝著后邊踉踉蹌蹌的退去,阿熹這會更是手下不留情,女人跌跌撞撞的朝著后邊倒去,阿熹奇快的抽出腰間的刀,快如閃電,作勢兩個轉身,衣角翻滾,看起來乍如一朵在漆黑的夜中緩慢開放的花,朝著女人狠狠劈下去。
女人凄厲的聲音驟然間響起,好似午夜夢回的孤魂野鬼的哭聲一樣滲人,令人頭皮發麻。
陳列打心底畏懼這個女人的叫聲,那種聽著讓人渾身寒意遍生的叫聲,無時不刻不在刺激著他的聽覺。
刀風在狹小的屋子里作亂一團,刀風四處肆虐,互相交疊著。風吹著屋子里頭的盆景沙沙作響,朱門也發出“砰砰”作響的聲音。
那股子風壓在屋子內此消彼長,最后彌散在屋內,恢復于平靜。
外頭的護衛臉色大驚,面面相覷,又連敲了好幾聲,大喊了一句。
“大人果真是無事嗎?”
護衛并不能聽見凄厲的叫聲,只是能感覺里頭大概是發生了大動靜。
這里面傳出來的聲音可不是風平浪靜,而是頗有腥風血雨的即視感。
陳列最是見不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弒血,而這個女人卻目無章法地把人殺在了他的屋子里頭。
晦氣。
這個女人屢屢犯他的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