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爺沒想到會是這種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最后還是讓開了。
“那你先進來吧，我們進來說。”
方小曉抬腳進了門，入目的便是一個有些破敗的小院。
和麥香村的嶄新與精心不同，這院子的主人顯然沒有工夫搭理，院子里不光雜草長的一塊一塊的，一些器具也都隨意擺放在院子里，因此顯得有些雜亂。
方小曉也沒過多打量，被老頭兒引著進了屋，坐在了有些老舊的椅子上。
屋子有些空，地面上有擺放家具留下的痕跡，但是現在，那些家具卻都不在了，看來這家確實是有些困難。
老頭兒進屋給方小曉倒了一杯溫水，然后坐在了方小曉的對面，也沒客套，開門見山地問。
“你打算出多少錢。”
“五十兩。”
再一次的，老頭被方小曉給驚住了。
五十兩，這差不多是市面上一頭牛的價格的一倍了。
當然，市場價是市場價，牛這種家畜想來是有市無價，真正的成交價和市場價也沒什么關系，但是人家那買的是壯年牛，和老頭家的老牛不同。
老頭家的牛是真得很老了，不知何時就要背過氣去的那種，所以老頭對此也很猶豫。
這價格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是心動歸心動，讓他坑一個小姑娘，他還是有些做不到。
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我家牛已經非常老了，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死了。”
“這個沒關系，實話跟您說，我買牛是為了還愿當貢品用的，老牛正好，要是年輕力壯的牛，我還不好殺。這價錢也是我要的比較急，就打聽到了您這有一頭。”
老頭聽了是用來當貢品的，雖然心疼自家的老牛，但是最后還是點了頭。
“成吧，那你和我去看看那牛吧。”
老頭帶著方小曉去看牛，卻不想，倆人還沒起身，一個瘦小的身影便從屋子里沖了出來。
“爺爺爺爺，我們不賣牛，不賣好不好。”
小男孩拉著老頭兒的袖子不撒手，眼里全都是哀求的神色。
老頭兒同樣也舍不得自家任勞任怨的老牛，但是看看小男孩干巴瘦的小臉，最后還是咬了咬牙。
“不成的，安安，你回屋去，這事兒你不要摻和。”
“不，爺爺，我們不賣牛，我們不賣！”
叫安安的小男孩最后還是哭了出來，哭的特別傷心，看得出來，他對這頭老牛是有感情的。
安安一哭，老頭兒的眼睛也忍不住紅了。
家里日子過得苦，老頭兒老了，就算身體硬朗，也做不了什么活計，只能靠拉扯賺些腳力錢。
平時陪著他的就是自家的老牛，回來了，老牛也被老頭兒照顧著，時不時地和它嘮嘮嗑，要說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自家事自家清楚，老牛是真的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它太老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一旦老牛死了，他們家便失去了生活來源，到時候，就算是把死掉的牛賣掉，也絕對賣不出現如今這個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