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事情左不過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秦家想要在這亂世扎根也不是多難理解的事情,可是讓她感覺到不解的是。
——如今的秦承恩還沒有出現頹敗之局,他們為何覺得秦承恩會敗?
“沈家并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沈家人執掌了隴北之后,北霖國也不敢蠢蠢欲動,隴北那幾股聲勢浩大的盜匪也都銷聲匿跡了嗎?”
“宴宴,沈家的崛起并不是偶然,而是比秦承恩更加的預謀已久。”
根據秦家從各地收回來的消息來看,別說整個隴北,就說北秦如今掌握的腹地也不知道被滲透了多少。
秦承恩和洛皇室的紛爭,在沈家來看也不過是一場坐收漁利罷了。他們想要的,不管是南洛國還是秦承恩都給不了他們。
“這就是你們當三姓家奴的理由?”
洛錦凰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可瞧著秦簡書嘩然色變的臉龐并不后悔。
憑千年世家依靠的也不過是左右逢源,哪還有所謂的骨氣可言?當初她終究是過于高看秦家。
“秦家得延續,秦家的族人需要傳承。”
聽著他的理由洛錦凰笑得極為嘲諷,眼神夾雜著從未有過的厲色:“你秦家延續無可厚非,可不應該踩著別人的尸骨上位。我的父兄是如何相信你們秦家?可最終的結果呢?”
當年秦家得到了洛家多少厚待?
“宴宴,這世上哪一家當權者不是踩著別人的尸骨上位?你家祖上取得南洛天下的時候,難道一點血都沒見嗎?”
“……所以這就是因果循環,天道輪回嗎?”半晌過后洛錦凰低喃了一句,臉色也變得慘白無比,“你說得對,我們這樣的人,誰也沒有資格指責誰。”
洛錦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東宮的,只知道自己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臻兒已經跪在了不遠處,而整個錦庭院的氛圍詭異的讓人心寒。
“臻兒,這是怎么了?”
瞧著跪在不遠處的臻兒,洛錦凰有些吃力地從床榻支起半個身子來。
“太子爺知曉了您的身體情況,他……他讓奴婢在這里跪著。”
“……”
洛錦凰久久沒有言語,雖然知曉這一天遲早會來,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猝不及防。應當是回來的途中她暈了過去,御醫診斷之后自然知曉了之前的情況。
“你下去歇著吧!”
“太子爺讓奴婢跪著。”
臻兒此時是真的的不敢動,若不是小郡主替自己求情,就太子爺剛才那陣勢自己怕是已經去閻王爺那里報到去了。
“讓人將他請過來。”
洛錦凰的聲音剛落,外面的門便被打了開來,沈庭昭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臉上泛著不少的鐵青。
“你來了啊!”洛錦凰強忍著咳嗽的燥意,撐著一張宛若白紙的臉,“讓臻兒下去吧!”
沈庭昭抿了抿唇角斜瞥了臻兒一眼,臻兒雖然擔心洛錦凰,卻也知曉自己就算留下來也無濟于事,還有可能讓殿下更加的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