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不想看這種嚴刑逼供,正好,沈倉來請她,說是王爺召見,簡清推不開,索性就跟了沈倉去了。
城中一處不起眼的私宅,從外面看,與左鄰右舍一般無二,可是,進了宅門,一眼便看到一個粉油大影壁,便讓人忘了,這是在靈丘,一個西北邊城小縣。
小小的宅院,打造得不同凡響。
過了垂花門,庭院的四角各種了一株屋高的銀杏樹,正中間,堆著一個假山池,水面上浮著幾粒魚食,幾尾冷水魚正在爭食吃。
沈倉領著簡清繞過去,張度站在正房的門前,見簡清過來,打起了五彩線絡盤花簾,“爺等著哥兒呢!”
張度沒有輕視她的身份,但平白就讓她矮了趙棣一輩。
簡清朝張度看了一眼,沒有吭聲,身子一矮,鉆了進去。
正房一明兩暗兩次,明間和西次間由一個木制的格子架隔開,格子架上放了各式各樣的擺件,中間一道門敞著,北窗下有炕,炕上設靠背和坐墊,炕桌上擺著茶點,趙棣一身寬松道袍,曲起一條腿靠在靠背上,拿著書的手擱在膝蓋上,眼睛離得遠遠的,錯讓人以為,他在照鏡子。
視力真好!
前世眼睛高度近視,離不開眼睛的簡清心里想到,又轉念,自己現在的視力也不錯啊!
“王爺!”簡清走過去,鞠了一躬。
趙棣的目光從書上挪開,落在簡清身上,帶著一種“你怎么在這里我在做什么”的迷茫,張度在旁提醒道,“爺吩咐簡仵作過來問話的!”
趙棣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讓簡清很好奇,他正在看的是一本什么書。偏偏,趙棣不肯如她的愿,將書直接放在了炕桌上,也沒有計較簡清有沒有給他行禮,問道,“那鞋子是誰的?”
趙棣問的自然是案情了。
“王璞死于初三夜里,死亡時間為亥時初刻之后。次日,辰時時分,賤民等接到報案,往興來客棧時,門才被撞開。賤民看到床前的腳印時,就在屋里找過鞋子,但沒有看到王璞的鞋子。那么冷的天,死者不可能赤腳走路,這與其身份也不符合。”
看來,趙棣也不信是何東來殺了王璞,以他的身份,只需要身邊的人給蔣中林遞個口信,蔣中林都不會興起這樁冤案,但趙棣沒這么做,又是什么原因?
還有一點,兇手作案的動機又是什么?死者的包袱被打開過,里面丟失了什么東西,也沒有人知道。而能夠牽動趙棣的,絕對不是尋常之物。
只可惜,這個時代沒有互聯網,她無法從中查找出蛛絲馬跡。猜不透動機,鎖定嫌疑人就非常困難。
這也是簡清想調查死者的社會關系的緣故,但她并沒有這個便利,王璞對她來說,僅僅只有一個明面兒上的身份信息。且現在,即便她已經有了鎖定的嫌疑人,也不得不小心謹慎,處處取證,且擔心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