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棣沒有別的話了,簡清從院子里出來,才下了臺階,一個小乞兒就朝她沖了過來,“簡爺,狗兒哥讓傳信給你,他都問遍了,說今日一早,沒有別的人去縣衙投信,應該是東姐,東姐應該是被逼的。”
簡清心頭一跳,一種兇多吉少的預感涌上心頭。她轉身就朝趙棣的私宅沖了進去,門口有人要攔她,好在送她出來的沈倉沒有走遠,簡清連忙喊道,“沈倉,我有話要跟王爺說!”
沈倉決定把自己的腦袋不當一回事,嘗試著做一次主,賭一下。畢竟,今天,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見王爺的時候,居然敢不行禮而沒有被砍頭。
“讓他進來!”沈倉抖著膽子說了一句,門口的兩人這才放開簡清,簡清一步朝門里跨進去。
趙棣見簡清去而復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張度在門外準備攔下來問的時候,趙棣說了一聲“進來”。
簡清沖了進去,“王爺,我想去弄玉樓撈個人!”
里里外外的人都愣住了,第一次見有這樣的,直截了當向王爺提要求的人,真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沈倉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是他放簡清進來的,他本是想賭個贏,果然,世上的道理沒有說錯,從來都只有十賭九輸的。
張度對簡清格外惋惜,之前在那處無主的院子里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了會有今天。這小仵作有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當然,可能與她的身世有關,但既然已經落了賤戶,就該安守本分。原本,張度準備找個機會敲打一下小仵作,誰知,這一天來得太快了一些。
趙棣愣住了,一雙冰冷的眸子如同猛獸一樣,盯著簡清,到底是這小仵作的膽子太大了一點呢,還是她有點傻?誰給了她這樣的底氣向自己提要求的?
簡清的確是憑了一腔孤勇,但是,這里到底不是前世那樣的時代和社會制度。前世做事,一切以人為本,任何時候,把老百姓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偶爾,違反一下制度甚至都沒關系,只要一切都從老百姓的利益出發,沒有任何私心地辦事,最終都能夠得到理解與認可。
這是家天下,不存在人權,以人為本,是一句令人貽笑大方的話。
簡清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她不由得好笑,果然,前世,市局那位該死的刑偵隊長說的話沒有錯,她就是個智商爆表,情商為零的傻蛋,讀書都讀傻了。
“王爺,我,我只是……”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簡清繼續道,“賤民……”
“張度!”趙棣打斷了簡清的話,“派兩個人跟著她去看看!”
“啊,是!”張度比簡清靈活多了,很快醒過神來。簡清還跟個傻子一樣,茫然地望著趙棣,有點沒聽懂她說的話,“王爺……”
她感動得快要哭了!
趙棣朝靠背上歪去,復又拿起了手中的書,看都不看簡清一眼,“本王要的是結果,盡快有個結果,否則……”
“挫骨揚灰!”簡清果斷地道。
“知道就好!”趙棣揮揮手,就跟揮一個屁一樣,簡清轉身就走,她就知道,自己感動得太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