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疑了!
招紅咬著唇瓣,她記得這個小仵作,昨天在后門口,她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并未太過留意,此時想來,昨天真該弄死他!
“緣故?要什么緣故?難道你沒有看到張劉氏在戳添頭嗎?我不過是仗義而已,要什么緣故?”
雖然這動機說不過去,但也不能因此就指責招紅,簡清點點頭,“招紅姑娘言之有理。”
蔣中林越來越聽不懂了,“簡清,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一個仵作,把自己該做的做好就行了,本官且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換了任何人,恐怕聽了這話都會難過,千方百計把案情查清楚,難道為的是簡清自己嗎?但簡清不這么想,對她而言,她執行的是自己的使命,為了這份她曾為之發誓的使命,她愿意受任何委屈,不惜尊嚴。
“縣尊大人,且請興來客棧的掌柜和店小二上堂,為初三夜的命案做證!”
命案將破,驚動不小,興來客棧早就盼著了,要不然,命案一日不破,興來客棧一日不能營業。雖說,可能恢復營業之后,生意不一定會好起來。
騎在了虎背上,暫時也下不來。蔣中林只好照著簡清的意思去做,他才問了“興來客棧是否有人在”,掌柜的和店小二們已是魚貫而入,在堂前跪好。
“掌柜的,昨日在下已經在地字間演過兇手是如何從上閂的房間里離開的,今日,在下想問一句,天字間的房,若是無人入住的話,可會上鎖?”
掌柜的對這小仵作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聽問,忙道,“不會,若無客人,門就虛掩著或帶攏。”
簡清點頭,“這就說得過去了,當日兇手應是提前就進了天字間,是以,死者才會在店小二將浴湯送進去之后,吩咐說不必再來收拾。死者與兇手不但相熟,必定是有特殊關系。”
簡清看著招紅,招紅低著頭,她看不清招紅的神情,也不知道招紅到底為何要殺死王璞,但如今,證據確鑿,至于動機,終有大白之時。
“招紅姑娘,你還不準備招嗎?”
招紅猛地抬起頭來,看著簡清,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初三日,在那處一直閑置后經打掃的宅子里,招紅姑娘擺上了從弄玉樓提來的酒菜。招紅姑娘恐怕是沒有資格上桌陪客人的,不過,舉杯邀明月的一共有三人,何東來何老爺應就是其中之一!”
何東來本就心驚膽戰,他不得不懷疑,那夜這小仵作是不是就在旁邊偷看?
突然被點名,何東來嚇了一跳,看簡清就跟見了鬼一樣,但少年眉間還有一抹未消的稚氣,他強裝鎮定,“小兄弟,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說,我這次來,是來查何氏米行的帳,進城后就一直在那邊,米行的人可以做證。”
“何老爺,親戚朋友下人是無法做證的。”簡清不再搭理他,“戌時二刻,宴畢,死者王璞回到了客棧。在此之前,招紅姑娘想必已經溜進了客棧,服侍王璞沐浴的時候,招紅姑娘下手,因死者王璞毫無防備,是以,一擊斃命。”
簡清說一句,招紅的臉色就白一些,心里的恐懼,就跟魔鬼一樣,自由生長,瞬間,將她的心全部籠罩住。
大堂之外,靠門檻的地方,扶著門框站著一名女子,頭上戴著冪笠,隔著一層黑紗,女子溫柔而又堅定的目光鎖著招紅,她心底的意念如有魔力,能夠隔空召喚一般,招紅有所感應,微微偏頭,朝門邊瞥了一眼,頓時,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