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你殺了王璞,那你說說,你是怎么殺了他的?”
“妾身聽說王璞要來,提前就打掃了宅子。初三晚,妾身就在宅子里宴請王璞,說是為他接風洗塵,實則是有別的心思。王璞答應了,進城門的時候,他就讓車夫先去了興來客棧。因那宅子久不住人,妾身不方便在宅子里留王璞,與他約好,酒宴過后,就去興來客棧,他便讓人訂了上房。”
“戌時初刻,妾身先去了客棧,因妾身在弄玉樓并不接客,怕被人瞧見,妾身便換了丫鬟的衣裙,先偷偷進去,并無人知曉。二刻時分,王璞便來了,他讓人擔了熱湯沐浴,妾身服侍他沐浴的時候動的手,因他絲毫沒有防備,是以,妾身一擊便得手。”
原來如此!
聽起來,天衣無縫。
“請問細柳姑娘,你還沒有交代,你是如何從密室里出來的?初四一早,衙門里的差爺們去的時候,天字間還被門閂栓得牢牢的,你是如何在殺人,逃走之后,又將門閂栓上去的?”簡清問道。
“這,這妾身并不知道,妾身走的時候,門開著的,是誰栓上了門,妾身并不知道。”
“你說你一擊得中,那么請問細柳姑娘,你殺死王璞的時候,是站在王璞的身后,還是面對著他?血飚射多遠?”
“妾身,妾身記不住了。”細柳深吸一口氣,“妾身生平頭一次殺人,妾身很緊張,根本不敢看。”
“一個連殺人現場都不敢看的人,是如何用死者的鞋子在現場留下腳印,又是如何用棘爪在墻上留下痕跡,用于誤導官差,欲以陷害他人的呢?”簡清反駁道,“還有,細柳姑娘第一次殺人,恐怕不知道,人的心臟就像一個裝滿了水的豬尿泡,如果用刀戳的話,它會躲閃,想要做到直擊心臟,一般生手,便是被殺的人躺在那兒,也很難一擊而中,細柳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是,是我!”
不知何時,招紅悠悠醒來,她剛剛一張嘴,細柳就捂住了她的口。招紅扣住細柳的手腕,用一點巧勁,就令細柳松了手。招紅跪直了身子,“縣尊大人,殺死王璞的人是我!”
“是你?”蔣中林有點失望,但,無論如何,這案子可以破了,“那你說說,你如何從那密室里出來的?”
招紅看了簡清一眼,滿眼都是刻骨的仇恨,如果不是這個小仵作,就憑靈丘縣里快班幾個廢物,還有這糊涂縣令,誰能查得出這案子來?
“草民用一根麻繩吊起門閂,從門上拉過來,門閂被吊起,門就能拉開一道縫。草民身材單薄,恰好可以從那門縫里出來。到了門外,草民用火折子點燃麻繩,那麻繩事先用油浸過,很快就能被燒光。只不過,草民運氣不好,打結沒打好,燒到最后麻繩還留了一截,被簡仵作撿到了。簡仵作,不知這個案子被破了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升任快班班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