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二他們一起提食盒,我們一共四個人,從廚房出來,進花廳的時候,李二和一個熟人打了招呼。”
“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樣的一個熟人?”
“正好走到庭院門口時,遇到的是老邱頭,我們還挺羨慕李二的,能夠攀上這么個大人物,還開玩笑說應該讓李二請客,請我們吃糖炒栗子。”
老邱頭是蔣中林身邊的一位老仆。年約六十歲,平常穿一件青布圓領袍子,頭上戴著網巾,不茍言笑,平日里寸步不離蔣中林的身邊,也很不起眼。估計,若非周參等人的確很羨慕李二能夠認識老邱頭這種看似不起眼,而實則在靈丘城舉足輕重的人,估計也未必能夠留意。
至少,簡清見過老邱頭不少次,一次都沒怎么留意過這位老者。
昨晚,蔣中林上下打賞了一番之后,他也來了弄玉樓?是來做什么的?老邱頭不在蔣中林身邊服侍,跑到這東廂房來做什么?
花廳里雖然現場已經被打掃收拾過一番,家具和擺件有所挪動,但大體位置沒有變。不過,西面墻下的那張琉璃屏卻不見了。
簡清問道,“這琉璃屏到哪兒去了?”
蘭老鴇一聽,心肝肺都在疼,一拍大腿,“可別提這琉璃屏了,昨日夜里,也不知是哪只該死的耗子,把頭上那頂宮燈的繩子咬斷了,宮燈掉了下來,好巧不巧地就砸在了這琉璃屏上,是不是好好兒一個屏就這么沒了?”
琉璃說白了就是玻璃,或許在簡清之前所在的世界很不值錢,但在這個時代,琉璃是只有達官貴人家里才能夠用得起的奢侈品。
弄玉樓雖然講究,為的是給客人營造一個富貴溫柔鄉,但人高一個琉璃屏,也算得上是一件稀罕物,而且,這么貴重的擺件為什么不是擺在三樓,而是擺在這花廳里?
簡清笑著問道,“這琉璃屏實屬難得,不過,放在這花廳里,也著實不能為弄玉樓添彩,就不知當初是誰會挑唆蘭姐姐的?”
蘭老鴇已經無暇計較簡清一會兒和她做姐弟,一會兒又成祖孫,這些朝夕萬變的稱謂,她想了想,猛地一拍腦袋,“可不是?這琉璃屏原是大同府里一個嫖客,祖上留下來的家產,押了十兩銀子得來的,必定是那些蠢貨們瞧著不值幾個錢,又不識貨,這才搬到這里放著。”
那些蠢貨說的應該是弄玉樓里的打雜,如此說來,這琉璃屏放在這里,也純屬偶然了。
但,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無緣無故的偶然,簡清問道,“是誰搬過來放在這里的?”
“是我!”周參抬起頭來,“這琉璃屏是兩個多月前搬進來的,因瞧著珍貴太易碎,搬進這庭院的時候,差點滑了手,我擔心不過,就放在這邊屋子里了。”
琉璃屏是兩個月前搬進來的,那時候,簡清才剛剛轉世重生,誰也不可能算的到,她會破了興來客棧的案子,也不可能算得到蔣中林會打發些銀錢,更不可能算到李實會請他們來弄玉樓喝酒,當然也就無從提前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