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總算是做了一次有心人,他偷偷地問簡清,“簡老弟,你關心這琉璃屏做什么?難道,這琉璃屏有什么講究不成?”
簡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想起來就問了,我爹曾說過,問得多了,總有一個答案是接近真相的。”
這本不是簡清她爹說過的話,而是前世,有個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什么工作都是有意義的,永遠沒有白做的努力”,查案子無他,勤勉,用心,總能發現事實的真相。
簡清沒有進花廳,而是站在窗邊看里頭,門內半米距離左右各一根邊長二十多厘米的方形柱子,中間吊著四個四角吉祥如意紅紗燈,大圓桌已經撤下了,換了一張小的,上面一個托盤,里頭放置著茶壺茶杯。
屋梁上原掛著四盞八角白紗宮燈,西北角上空了一盞,想必是老鴇所說的,被老鼠啃下來了。
“那只被掉下來摔壞了的宮燈在哪里?”簡清問道。
“你要做什么?”牛二問。
“就看看!”
“扔了!”老鴇大約少一事不愿多一事,不太高興地道,“簡兄弟,這事兒,連縣太爺都不愿再查個分明了,你就省省吧,就算你是宋提刑在世,一天查個案子,把這靈丘縣的案子都查個分明,這官老爺也輪不到你來做。”
牛二抽出鐵尺,在桌上狠狠一抽,桌上的茶壺和茶杯被震得哐當作響,蘭老鴇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你,你想做什么?”她被牛二難得的兇神惡煞嚇得靈光一現,“那宮燈,在,在后院里,妾身這就,這就帶差爺去。”
宮燈還沒有被扔掉,但吊宮燈的繩子卻沒有了,只留了一截鉤子,爬滿了螞蟻。
簡清吃驚,用一塊帕子隔著手,捏起鉤子放到鼻端一聞,一股淡淡的芝麻香縈在鼻端。她蹲下身,地上還有繩子的殘骸,不過都被老鼠咬過了,簡清也不怕被染上鼠疫,捏了一點繩子粉末,湊到鼻尖聞了一下,確定無疑,這繩子上的確被浸過了香油。
宮燈的吊繩用的是絲線編制而成,裹在鐵絲的一端上,另一端彎成鉤狀,易于懸掛。
簡清小心地將這些絲線的殘屑用帕子包起來,又將瓷座碎了的宮燈殘骸交給牛二,“牛二哥,這宮燈建議還是保留好,將來斷案的時候,用得上。”
“啊?這宮燈有什么問題?簡仵作,你可別嚇唬我,難不成李班頭的死,還跟我們有關系不成?”
“弄玉樓藏龍臥虎,實在是很難說。蘭姐姐,若一樁事與你無關,兩樁事也與你無關,總有一天,還是會有一樁事與你有關的!”
簡清也不說破,蘭老鴇看著她走遠了,一口痰啐在地上,“毛都沒長齊,還想嚇唬老娘,哼!”
簡清快出門的時候,周參趕了過來,朝牛二手上的宮燈看了一眼,“簡兄弟,這燈有什么問題嗎?”
“周哥,這案子的事,你還是別問了。知道多了不好!”簡清想了想,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點生硬了,忙又笑道,“我只是覺得這宮燈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