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居然是史公子,這真是想不到啊!”錢枝兒捂著嘴,嘴里說是“想不到”,但眼里那驚喜的八卦神情,讓簡清絲毫不懷疑,她轉身就會把這個消息宣揚出去。
“錢姑娘,這種話,在下建議你還是不要在外面說,眼下,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不說,我不會說的,你們慢點喝!”錢枝兒擺擺手,連忙出去了。
等簡清等人一頓酒喝完,從錢家鋪子出來的時候,整個左后一條街,幾乎家家戶戶都在議論史安生殺了李實。
謠言猛于虎!
史安生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貼身的小廝出來買個桂花餅解饞,就被鋪子里的老板拉著勸他快跑,“差爺們說不好已經上門去了,你還不快點跑,你家小爺殺了人,你怎地還這么心大,吃得下桂花餅?”
“自古以來都是主子作下孽,當差的遭殃,可憐的娃,這么小一點,真是不知事,回頭你家小爺說都是你作下的,看你找誰去?”
史強是史家的家生子兒,他爹史槐原先跟著史家那位副將沖鋒陷陣,廝殺過疆場。真假且不論,反正史槐很受史忠的器重。史強作為史槐的獨子,打小兒就在小爺史安生身邊服侍。
一聽這話,史強突然覺得,自己惦記了好久,攢了好久的錢才買來的桂花餅都不香了。
史強飛奔回宅子,在二門口托一個丫鬟往里頭帶話,讓他家小爺出來。
史安生正哄著一個小妾給他當模特兒,讓那小妾在一叢菊花里斜倚著一塊石頭,凍得全身發僵,他自己坐在涼亭里靠著火盆作畫。
史安生正畫得一團糟,有點不自在,聽到丫鬟說,史強有事找他,急得跳腳呢,他一把抓了那宣紙,“明日再畫!”飛一般地朝二門口跑去。
原想著史強是不是又從哪里得來他那狐朋狗友的的信兒,找他出去玩呢,誰知,史安生才從自己院里出來,迎面他爹就揮舞著一根長棍朝他迎頭打了過來。
史安生猝不及防,額頭上挨了一下,頓時就起了個雞蛋大一個包,氣得他直跳腳,“又怎么了?話都不說清楚就打!”
他爹見他這副死不悔改的樣子,氣得只會罵“孽子”二字。史安生倒是個機靈的,一看他爹又蠻不講理,掉頭就跑,邊跑邊喊,“要殺人啦,救命啊,我爹要殺人了!”
史強在二門口抓耳撓腮,急得原地打轉轉。史槐從里頭出來,看到他兒子,咳嗽一聲,史強一見是爹,忙撲了過去,“爹,外頭都說小爺他殺了李實,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史槐才把這事跟史忠說了,史忠已經進去找史安生問個清楚,這會兒聽自己兒子說,他也有點抓不準了,問道,“你成日跟著小爺,你自己不知道?”
“哎呦爹,這是能隨便說的事?換了是我,別說告訴下人了,就是親爹親老婆也不能說啊!”
可不是這個理兒?
父子二人面面相覷,這事兒有點嚴重,若果真是史安生把李實給殺了,搞不好真的就該史強去頂罪了!
“你先家去,沒我的話,誰叫你出來你都不要出來。”史槐說完,扭頭就又進了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