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了。”師父未多做解釋,走出屋子。
于婳連忙跟了上來。
走在途中。
師父突然開口問:“你知道你自己是為什么要到這里來的吧。”
于婳蔫蔫地道:“知道。”
那還是十年前,昭和十七年的時候。
正值皇上生辰,皇上大擺筵席宴請諸位大臣,連于婳的父親于勍,當時只是個六品小官也被請了去。
于婳與二公主年紀相仿,于勍一心想讓于婳成為二公主伴讀,便把于婳也帶了去。
當時于婳雖年紀小,卻極有才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小有模樣,也因此被稱為京城第一才女。
大宴上,皇上突發奇想出了一副對聯,朝廷上沒人能對的讓皇上滿意。于婳斗膽對了一句,竟得到皇上夸獎。
當時皇后最是惜才之人,想著把于婳叫到自己跟前好生看看,順便也考慮考慮二公主伴讀的事情。
一切順利得過了頭,沒曾想到,在于婳被宮女領去見皇后的路上,皇后竟死了。
皇后身邊的宮女全都服毒自殺,太醫也查不出原因。皇后死的蹊蹺,最后皇上也只能認定是宮女所為,此事作罷。
于勍害怕于婳會被牽扯進這事情里,連忙把于婳送得遠遠的,只是沒想到,這一送,便是十年。
而十年時間,皇上也沒能把她忘掉,還給她指了一樁婚事。
師父道:“這次你要嫁的,是當朝宰相江釗唯一的兒子,江城,你可認識?”
于婳搖頭。皇上指定婚事,自然有皇上的理由。
皇后之死,也只是倉促結了個尾,并沒有查出真兇。以前沒查出,并不代表以后不會查出。同樣,當初沒有怪罪到于婳,并不代表以后就不會怪罪。
“多半是宰相大人又做錯了事情,皇上想要借此提醒一下他。”于婳撇撇嘴,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就是皇上手里拿著的一把劍,她挨著誰,誰就不會有好下場。
“你明白就好,到時候你過去,他們也未必會真心待你,你得自己好好活著。”
于婳小聲道:“這個我最會了,我這么多年,在您的壓迫下,我不一直好好活著嘛。”
師父嘆了口氣,道:“你這個丫頭,到底生性善良,不懂人情世故,世事險惡,免不了吃虧。”
“也沒這么恐怖吧,想當年爹娘,姐姐,還有那些丫鬟可是待我極好的。”于婳不以為然。
“那是因為你是于家的二小姐,他們是你的親人。在這世間,人與人之間的猜忌,算計斗爭,搏殺,才是最要人命的。以前你身處閨閣之中,有爹娘愛護,這些年又身處深山,不常與人打交道,自然不懂這些道理的。只是這一出去,便沒有回來的路了,你要萬分小心。”師父說此話的時候,有些神色迷茫,像是在回想著什么。
“知道啦,知道啦,師父,我們快去問診吧,別讓別人等急了。”于婳道。
又是幾個時辰的山路,師父和于婳終于看到了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