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做什么事情都看金錢和地位兩樣東西。于婳心里明白,師父之前,必然或是位高權重,或是腰纏萬貫,只是不知,為何要在此處為醫,從此不問世事。
“弟子……不知。”
“知也罷,不知也罷,沒什么好講的,都是些往事了,不值一提。”師父倒是輕輕笑了。
“師父是一早就知道,這個大娘活不長了,才會帶我去的吧?”于婳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師父望了她一眼,道:“她患病已久,只能愈來愈重,這是必然。”
“我是要告訴你,世上的事,有很多無奈。就像你,學一點醫術,也有很多看著,卻救不了的人。這世上的事,大多都不如意,也不可更改,最后,還得學會認命。”
于婳不解:“可是,可是,有很多事情,也許是可以改變的啊。”
就像大娘的病,也許,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是能夠好的呢?
“你會體會到的,只是想先告訴你,怕你以后忘記了,吃虧。”師父道。
“哦。”于婳心里仍不十分認同。
沉默著走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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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來接于婳的人到了。
于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現在門口和師父道別:“師父,我走啦。”
“背一遍裴一中《言醫?序》。”師父坐在門口的石椅上,一邊品著茶,一邊道。
“啊……”于婳有些郁悶,都要走了,還讓她背書。但是《言醫?序》好像也不是太難,便憑著記憶背了下來:
“……學不貫今古,識不通天人,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寧耕田織布取衣食耳,斷不可作醫以誤世!醫,故神圣之業,非后世讀書未成,生計未就,擇術而居之具也。是必慧有夙因,念有專習,窮致天人之理,精思竭慮于古今之書,而后可言醫……”
師父打斷她,“你可知這是什么意思?”
“學醫當精究方術,兢兢業業……自矜己德……不可孜孜汲汲,競逐榮勢……”
于婳一時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只好回想著以前背過的書,東拼拼西湊湊,來應付師父的問題,
“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
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身長全……
如此可謂大醫精誠,如此可為蒼生大醫。”
師父肅然道:“丫頭,你且記住你今天這話,何謂大醫精誠,何為蒼生大醫,不可失去本心,走入迷途。”
“是,師父。”于婳鄭重道。
“那我就放心了,”師父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揮了揮手,一邊向屋里走去,一邊滿不在乎地道:“我終于也可以清閑一段時間了,回去繼續睡覺咯。”
“小姐,我們趕緊出發吧。”一旁來接她的人提醒道。
于婳連忙沖屋子揮了揮手,大聲道:“師父,我以后還會回來看你的!”
隨后上了轎子,準備出發回京城。
“別回來了。”師父也不出來,在里頭嚷嚷道。
直到于婳走遠了,才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有些玩味地緩緩開口道:
“這京城,
怕是要熱鬧一陣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