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簾放下,金猛的神色越發暗了。
“夫人,你為什么會派人去保護荀冒?”
一聽這話,符錦枝放在男子臂上的手,刷一下收回來。
唇角揚了揚,似笑非笑反問道:“夫君覺得為什么呢?”
金猛被沉默了會,才郁氣道:“夫人,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停頓了一下,金猛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自家夫人道:“你早就猜到,父親會派人去殺荀冒了。而我卻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不過相處了很短時間,自家夫人卻能看出來。
可他這個父親的親兒子,卻如此后知后覺。
這一刻,金猛真的說不上,自己是何心情。
只覺得很難過,很難過。
到這時,符錦枝才認定,剛才金猛的問話,并不是對自己不滿的質疑,反而是針對他自己的。
于是,符錦枝臉上的假笑消失,隱在白色的絨毛中,她開口道:“我會派人,只是出于謹慎。沒有證據,并不能確認,襲擊的人,是父親所派。”
“夫人,你不安慰我。”金猛陰郁道:“我早就發現,父親和我想象之中,并不一樣。荀冒冒犯了父親,將其生生氣昏,我想即使父親愿意,金管家父親不會輕易的將事情揭過去。何況,父親并不會愿意揭過去。”
金猛說著攥緊拳頭,“可我萬萬沒想到,父親一出手,就是想要荀冒的命。”
這一刻,金猛甚至想到了自家夫人。
是不是有一天,父親也會派人,殺了自家夫人。
這個想法一出,金猛一個八尺大漢,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不會,父親不會的!
嘴中默默的說著,但金猛卻更加恐懼。
畢竟比起荀冒,自家夫人顯然更讓父親不喜。
直到一雙微涼的手,慢慢附在他的拳頭上,金猛才恢復了神智。
想到這雙手的主人,金猛開口道:“夫人,我一定會保護你。”
心中這么想,嘴中這么說,但金猛實際上,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夫君,我相信你。”符錦枝感受著男人復雜的精神波動,她放緩聲音道:“夫君,你應該也相信我,相信我不會那么容易受傷。”
金猛沒有回答,只是反手,將那雙微涼的手,包裹進拳頭中。
馬車在雪中行進,留下一路車轅。
將近客棧,符錦枝才再次開口,“夫君,關于荀校尉被襲擊的事情,還是好好查詢一番,也許動手的人不是父親,而是他人想要挑撥你與父親的關系呢?”
金猛不是一個愛動腦子的人,荀冒出事,再加上自家夫人的預先察覺。
他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養著死士,又剛被荀冒氣昏的自家父親。
可是經過一段時間,再次聽自家夫人猜測的話,金猛也升起了希望。
“夫人,您的意思,動手的人是薛龍?”
說是薛龍,那就是朝廷。
想到父親曾說的,朝廷會將金家趕盡殺絕。
是薛龍想要他和父親他們有隔閡?
見男子皺著眉苦思,符錦枝開口道:“無論是誰,都調查一番,我們再討論。”
這話落,馬車停下了。
符錦枝又道:“我們到了。夫君,你可否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