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去之前?”符錦枝掀起唇角再問。
金順點頭,“少夫人,老將軍確實在大夫到之前就醒了。準確說,老將軍被四少爺抱回院子,就醒了。”
“父親不愧是征戰沙場的武將,身體真好。”符錦枝贊道。
其他人:“……”
聽著是贊譽的話,但為什么就覺得那么奇怪呢?
符錦枝立刻揭曉了答案。
“父親身體那么好,大夫可說了,父親之前為什么吐血昏迷?”
是了!
老將軍身體那么好。
怎么昏倒的時機,那么的讓人琢磨呢?
氣氛的轉變,讓金順下意識的打咽了下唾沫。
然后他仔細回想大夫的話,回道:“回少夫人,大夫說老將軍很可能是,一時氣急攻心。”
“很可能?”符錦枝挑出這三個字,玩味兒的重復。
金順慎重的點頭,“少夫人,奴才沒有記錯,大夫就是這么說的。”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聽到這里,哪里還能不明白?
霎時,老將軍的形象,有些幻滅。
當然,這指的是金猛、衛將軍、西州將軍等人。
不包括從沒高估過,金老將軍底線的符錦枝。
符錦枝掃過以自家夫君為首的幾人。
她再次開口問道:“金順,你來時,父親可休息了?”
“回少夫人,奴才來時,老將軍沒有休息。”金順覺得他說完后,他人的眼神都變了。
金順克制著自己看回去,他繼續道:“少夫人,奴才來時,老將軍在和安州將軍,及良州將軍說話。”
“他們在說什么?”金猛眸光一厲,粗聲問道。
金順聽著大將軍的問話,頓覺羞愧。
他愧疚的回道:“大將軍,老將軍身邊有護衛,奴才不知他們在說什么。”
金老將軍的院子,房中。
此時的金老將軍拖著虛弱的身體,欲要下床。
安州將軍和良州將軍一見,登時都大驚道:“老將軍,您想要做什么?屬下幫您。您剛剛才吐了血,保證身體要緊。”
“你們別攔著我,我要給兩位一個交代。”金老將軍看著攔在床邊的兩位屬下,鄭重的言道。
聞言,安州將軍和良州將軍對視一眼。
安州將軍開口道:“老將軍,您若是想要對之前在正廳的話,想要給屬下兩人交代,屬下兩人不攔著您,但您不要下床。您就躺在床上說,屬下兩人聽的到。”
頓一下,安州將軍又道:“屬下相信,老將軍您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的金老將軍,低垂的眼中,滿是對二兒子金猛和衛鷹的煞氣。
重重嘆一聲。
金老將軍抬起頭,此時他眼中煞氣已無,變成了悲愴。
“苦衷?我不敢談苦衷二字,不瞞你們,我之前確實有私心。”
安州將軍和良州將軍,聽到金老將軍有私心,本應不悅。
然而對方眼中的悲愴太濃,他們反倒想要出聲安慰。
不過想到治下的百姓,他們還是話在嘴邊,吐不出口。
罷了,待將老將軍的話聽完再言。
沒有得到應答的金老將軍苦笑,“我知你們怨我,午夜夢回,我又何嘗不怨自己?可……這些年,我撐得太辛苦了。”
盯著兩人,金老將軍繼續道:“你們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將軍,你們都知曉,這些年,朝廷對西北軍的態度。你們兩人說,朝廷再這樣下去,西北軍還有明天嗎?西北的將士還有明天嗎?”
泛著幾分白色的臉上轉為肅殺,“不破不立,為了西北軍,我愿意做這個罪人。”
“老將軍!”安州將軍和良州將軍跪下,齊聲感動的喊道:“為了西北將士,您受委屈了。”
金老將軍:“不!我不委屈。我只恨我覺悟的太晚,害你們都跟著我吃苦了。”
“老將軍,屬下們不苦。”安州將軍和良州將軍看著床上的人,只覺往日高大的身影,越發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