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心端起茶杯淺啄一口才緩緩的說道:
“我粗略的想過,這學院不僅僅是走科舉,更多的還是要讓大家學習更多技能,比如種地,如何育種,如何肥地,怎樣增收,這些東西老莊稼把式都知道,他們經驗很足卻說不出來,一代代口口相傳卻不能留下半個字,不能形成書面的東西教給大家。”
“這些經驗很寶貴,可是卻浪費了。”
“除了種地還有算賬,記賬,上次如園賣菜竟然有人抱著小石子來計數,除了男孩子還有姑娘們,如果都能學個繡花也是手藝不是,平日里繡兩塊帕子也能補貼家用。”
“我是這樣的,還望先生給周全一二。”
林先生大感欣慰,許是在村子里住久了有了歸屬感還是村子里質樸熱情的人給了他感觸,他想要在村子里蓋一間學院的事已經想了許久。
原本想著有一間大屋教幾十個娃娃就挺好,沒想到他這個學生給他來了這樣大一個驚喜。
按照草圖來看這是一間大學院,可以容納更多的孩子來上課,只是這樣勢必就需要更多的先生。
“先生,我對這個學院是有期望的。”
汪如心淺笑,“我希望這個學院能成為仙源縣乃至雄州最大的最知名的學院,會有更多的學子慕名而來,來的人多了那些行商的人,那些希奇的東西才會跟著來,銀錢自然就來了,整個村子甚至是仙源縣都會跟著收益,大家的日子才會真正的好過起來。”
靠種地最多只是填飽肚子,想過好日子就得想辦法。
吳先生早已被驚訝的說不出話,這丫頭怎么這么敢想,要知道整個雄州有二十多個這樣的縣,要是那些學子都來這里求學了那還了得,那得什么樣得大儒坐鎮才敢想。
“吳先生是覺得我天方夜譚?”
吳先生老實的點頭。
“古來把層級分為士農工商,又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我看大多的學子也就是多讀了幾本書空有一張嘴,說的比唱的好聽,真要遇到事只能抓瞎。”
“不說有錢人家的學子,就是那村里窮的叮當響的人家,只要家里有人在念書那便不下地了,全家勒緊褲腰帶供養他一人,好似考上了功名銀子就會長腿自己跑來一般。”
“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怎么光宗耀祖?光宗耀祖不需要大宴賓客大擺排場?銀錢哪里來?”
“在這里就不行,這些學子一樣要下地,我可以撥一塊地出來讓他學會耕種,春收秋收的時候下一天地體會農人的辛苦,只有他們吃了苦知曉其中的不易才會更加珍惜能念書的機會,而不是將念書作為逃避干活的借口。”
“我希望我們學院能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就算最后這些學子名落孫山也不是百無一用。”
吳先生面色微愣,嘴里喃喃的念叨:“上一刻還是光耀明媚的能人,下一刻便百無一用是書生,想來也是可笑。”
良久,林先生才從圖紙中抬起頭,看著汪如心道:“如此,便是要好好籌劃才行。”
“還請先生和吳先生多多費心。”
一直沒說話的汪寶林適時抬站起來,朝林先生抱拳躬身道:“待書院建成之時還請先生受累出任山長。”
林先生聽著汪寶林的話忽然就笑了,擺擺手,道:“蓋書院一事林某責無旁貸,出任山長一事萬不可行,汪老爺還請另尋高明。”
汪如心淺笑道:“先生您就答應吧,沒有比您更合適的人了,小豐村貧瘠遠離京都,先生愿意在這里留下出任山長便是小豐村人的幸事。”
或許林先生不是最有學識的當世大儒,也不是文人學子楷模,但確實最合適的人選。
吳先生樂呵呵的,朝林先生點頭道:“你就應下吧,以你的學識也做得了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