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院子就在梁涼家西北百米處,一出家門就能看見大隊院子里矗立起一座布棚。
這個布棚的面積還不小,目測直徑應該有二十幾米。
此時是五月,天氣已經轉熱。
梁涼把背心搭在肩膀上,光著上身從家里出來。
他沒有先去大隊院子里看馬戲團搭布棚,而是出門向正西直接來到了西面的村頭的小河溝邊,打算在清澈的小河里洗個澡。
重生了就要洗心革面,把身上的污穢都洗干凈,然后精神抖擻地開始新生活。
正常情況下,上午九點多鐘河邊是沒有什么人的,婦女們洗衣服通常都是午飯后到河邊來。
但是今天的小河邊卻出現了兩個姑娘的身影,而且還是梁涼不認識的人。
兩個姑娘長相不錯,估計應該是馬戲團的。
“兩位美女!洗衣服呀?”梁涼蹲在河邊說了一句后,兩手捧水搓了兩把臉。
九十年代初期美女這個詞還是一個沒怎么開始使用的詞匯,城市里現在流行叫小姐先生,北方農村則是姐妹哥哥的稱呼。
美女這個稱呼可能讓兩個姑娘有點沒適應,因此她們只是笑沒有回答。
“美女!有毛巾借用一下唄?”
一個瓜子臉的姑娘把一條毛巾扔了過來。
“哎呀姐!你這是有意見咋地,怎么像扔手榴彈一樣。”
兩個姑娘咯咯笑。
梁涼擦完臉把手巾還給瓜子臉,然后蹲到瓜子臉身邊。
“姐!馬戲團的?”
“是呀!”瓜子臉斜著眼睛看梁涼。
姑娘長得挺好看的,看樣子應該不超過二十歲,只是臉上的風塵氣稍微濃了點。
跑江湖的嗎,這很正常。
瓜子臉兩只洗衣服的手臂非常的白,像墻上的大白一樣,另一個圓臉姑娘的皮膚與她相比就差了不少。
“你們從哪兒來呀?”
“從東溝縣那邊一直溜過來的。”
“你們是馬戲還是歌舞呀?準備在我們這里演幾場?”
“歌舞!我們是純歌舞團,正常情況像你們這種地方也就是演一場。”
“一場多少錢?”
“三塊!”
握草!這個票價可不便宜,現在看場電影也才一塊多。
不過歌舞梁涼還是有些興趣的,總比看馬戲團掉毛的動物有意思。
歌舞團是什么歌曲好聽就唱什么,什么舞蹈吸引人就跳什么,在文化生活匱乏的九十年代還是有很大市場的,特別是農村。
“妹子!我晚上要去看能不能蹭張票啊?”
瓜子臉歪頭看了梁涼一眼,這個小哥模樣還行,身體不錯,胸前和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讓她的心有點心動過速。
“剛才還叫姐怎么一轉臉就變妹子了?”始終光笑沒說話的圓臉姑娘這時插了一句。
“先叫姐后叫妹這不很正常嗎!”梁涼笑嘻嘻。
“是不是叫來叫去叫媳婦啊?”
到底是跑江湖的人,說話一點不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