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町大大方方地接過緒方遞來的這個木筒,然后爽快地將木筒中的雨水一飲而盡。
待飲盡自己筒中的雨水后,阿町才發現緒方正用復雜的目光看著他自己手中的那個木筒,完全沒有要喝的跡象。
“逸勢,怎么了?你不喝嗎?”
“……不,我只是剛剛才意識到——這個盛水木筒是你做的,你說不定會在這個木筒里面抹上迷藥或麻藥。”
“你的疑心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重呢……”
阿町朝緒方投去一道無奈的視線后,站起身,拿過緒方手中的木筒,然后飲了一大口。
“如何?”
阿町一遍將還剩大概一半水的木筒交還給緒方,一邊說道。
“這樣應該可以證明我沒有在木筒里面抹迷藥和毒藥了吧?我不是都說了嗎?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和你做搭檔啊。怎么可能會害你。”
見阿町喝了這木筒中的水也沒有任何事后,緒方才終于放下了自己心底里的疑心,接過阿町遞還回來的木筒,開始放心地喝著。
在緒方正喝著水時,阿町朝洞口望去。
“雨勢可真大啊……”阿町呢喃道,“這么大的雨勢,也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停下……我們兩個說不定要在這里過夜了。”
“在這里過夜就在這里過夜吧。”緒方道,“反正這山洞住起來還挺舒適的。”
“唉……”阿町長嘆了一口氣,“不能生火……真是麻煩啊……”
“稍微忍一忍吧。”緒方道,“若是生火的話,容易引來外人的靠近,你應該也想睡個安穩覺,而不想在睡到一半的時候,和突然襲來的敵人戰斗吧?”
“我知道……”阿町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我也就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
……
嘩啦啦啦啦啦……
周圍空間的聲音,僅剩下雨聲。
想不到什么別的話題的緒方與阿町保持著沉默,誰也不吱聲。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誰也不說話——這樣的場景本應是非常尷尬的。
但奇怪的是——緒方卻并不感覺尷尬。
盡管他和阿町都不說話,但二人的氣氛卻十分詭異地充滿和諧。
從阿町臉上那閑適的表情來看,她似乎也并不覺得這種二人互相沉默的現狀很尷尬。
阿町用一塊干凈的布默默地擦拭著手中的鐵炮,而緒方則默默地看著阿町擦拭著她的鐵炮。
望著阿町手中的這桿鐵炮,緒方輕聲打破了這持續時間已久的沉默氛圍:
“你拿著桿稀罕玩意啊……這樣的鐵炮現在應該只有南蠻才擁有吧?”
“看來你真的懂蘭學啊。”阿町朝緒方投去驚喜的目光,“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這種樣式的鐵炮,目前只有南蠻才擁有。”
“不過我手中的這桿鐵炮,和南蠻的鐵炮也不一樣。”
“我這挺鐵炮,是我的父親根據南蠻的新式鐵炮——也就是那個什么燧發槍改進而來的。”
“你的父親?”緒方疑惑道。
“嗯。”阿町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幾分追憶之色,“我的父親也是名不知火里的忍者。”
“他在暗殺術、潛行術等忍術中均無建樹,但唯獨對火器的制作與使用極感興趣,而且還頗有天分。”
“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從南蠻那弄到一挺南蠻的新式鐵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