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不做游女后,花楓小姐沒有改回真名,讓我們繼續用她的這花名來稱呼她。所以我們仍舊用她以前的花名來稱呼她。”
緒方怎么說也是在吉原里工作了一段時間了,所以對于吉原的各種知識都已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
遣手——專門負責監督游女的人。基本由那些上了年紀的游女們來擔任這一工作。
日常任務有:早起喚醒游女起床、制作游女們的餐食,幫游女們打理各種各樣的雜事。
因為遣手基本都由那些上了年紀的游女擔任,所以遣手偶爾也負責給予新來的游女們一些指導。
“花楓小姐是我的好朋友,雖然我和她的年紀差得有些大。在我剛來四郎兵衛會所的時候,花楓小姐給了我不少的幫助。”
“感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緒方說道。
花楓剛才在和瓜生聊天地時候,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臉上和眼中也一直掛著和煦的笑意,因此給了緒方一種“這人的性格似乎很溫柔”的感覺。
“嗯。花楓小姐她非常和善、溫柔,在還是游女的時候,就很受周圍人的愛戴、尊敬。”
“在成功攢夠了錢,給自己贖身不再做游女,改做遣手后,花楓便更受大家的愛戴。”
“畢竟像她這種不僅資歷老,還愿意親切地指導后輩的人實在太少了。”
從花楓離開……不,是從花楓說出那個鈴音小姐的近況后,瓜生的臉上就掛著濃郁的失落之色。
望著面帶失落的瓜生,緒方抿了抿嘴唇。
傻子都看得出來是那個鈴音小姐的事情害得瓜生一臉失落。
但緒方并不了解這個鈴音小姐,所以也不太清楚鈴音小姐和瓜生之間有什么瓜葛。
所以緒方想讓面露失落的瓜生開心起來,都不知該如何做。
就在緒方仍思考著該怎么掃去瓜生臉上的失落之色時,瓜生冷不丁得說道:
“……真島君,你是不是很疑惑那個鈴音小姐是誰?”瓜生抬起頭,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當然會疑惑了。畢竟我不認識她。”
“鈴音小姐是花楓小姐所屬的那間游女屋的游女。”
瓜生緩緩道。
“我與花楓和她的關系一直很不錯。”
“在大概半年前,她終于攢夠了錢、給自己贖身。”
“給自己贖身后,她沒有選擇像花楓小姐那樣留在吉原,而是選擇離開這個困住了自己十余年光陰的地方。”
“鈴音小姐怎么說也是我的友人之一,在她離開吉原后,我有一直打聽她的近況,可惜一直沒能打聽到。”
“直到……剛才……”
說完,瓜生便沉默了下來。
而緒方也隨之一起沉默,不知現在該說些什么。
早在3個月前的京都,緒方便有在島原那見識過游女們的凄涼。
來到四郎兵衛會所,成了負責保護江戶吉原的一份子后,緒方更是對游女們這種“風光之后,無處話凄涼”的境遇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游女們有3個大敵:疾病、錢、年齡。
因工作的緣故,游女們極其容易染上各種病。
而這些病,憑這個時代的醫學根本治不好。
吉原的游女們若想獲得自由身,就必須得趕在自己得病和年老色衰前,攢到足夠給自己贖身的錢,或是碰上一個愿意給自己贖身的有錢人——不論是攢到足夠給自己贖身的錢,還是碰上一個愿意給自己贖身的有錢人,都是難如登天。
畢竟不是誰都有那個能力可以夜夜都有客人點名。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客人點名,掙不到一分一毫——這是絕大部分游女的常態。
若是沒能趕在自己得病和衰老前給自己贖身,那么接下來將面臨2種結局:被當成垃圾一樣趕到像羅生門河岸那樣的紛亂地方自生自滅,或是你的東家比較好心,留你在游女屋內,讓你從事各種各樣的雜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