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花楓這樣的能夠順利攢到足夠給自己贖身的錢,同時還能在不做游女后順利找到一份還算穩定的飯碗的游女,已算是百里挑一的級別。
……
……
瓜生在沉默了好一會后,突然用稍有些嚴肅的口吻說道:
“真島君,你剛才問我為什么對家世顯赫的武士們很沒有好感,對吧?”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啦。”
“因為我覺得這幫家世顯赫的武士們很沒用。”
“他們從小衣食無憂,還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因家世顯赫的緣故,他們自生下來后,就注定了他們日后肯定能夠在幕府、藩府中擔任各個要職。”
“他們擁有著最好的衣食、教育,霸占著幕府、藩府的各大要職,卻總是在那尸位素餐——久而久之,我就對這些家世顯赫、自生下來就注定會做大官的高級武士們很失望。”
“我也不扯遠的,只說近的。”
“明明吉原有很多急需更正的亂象,但就是不去設法進行管理、更正。”
“不過我也不怪四郎兵衛大人。”
瓜生臉上的無奈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些。
“四郎兵衛大人他雖然也握有一部分吉原的管理權,但并不夠資格和權限去對吉原這座官辦游廓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能對吉原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的,是幕府的那些高官們。”
“但這些高官卻從來沒正眼看過、管理過吉原的這些亂象。”
瓜生的小腦袋越垂越低。
“如果說他們之所以不管吉原,是為了其他更重要的大事,那也就罷了。”
“但我也沒見這個國家有越變越強盛起來……3年前還鬧了場天明大饑荒,餓死了那么多人……”
“在來到四郎兵衛會所后,我一直都覺得游女們很可憐。也和很多游女成了朋友。”
“為了能盡可能地減少游女們的痛苦,我也一直盡我所能,做我所能為游女們做的一切。”
“所以我才那么努力地在四郎兵衛會所工作。”
“剛開始的我真的以為我這么做,能減輕游女們的苦難。”
“到后來,我才知道我這么做就像是用指甲給一柄鈍刀磨刀
——用指甲怎么可能把刀磨好呢?”
“我的努力……好像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這種感覺真是討厭啊……一直在做一件徒勞無功的事情……”
說到這時,瓜生的腦袋已經垂到下巴都已快抵住她的鎖骨了。
眼中滿是迷茫之色。
緒方一直靜靜地聽著瓜生剛才的那番長長的感慨。
在瓜生的話都已經說完后,緒方仍保持著沉默,沒有立即出聲。
都不說話的緒方和瓜生就這么任由名為“沉默”的氣氛在他們周圍縈繞。
過了好一會后,才終于有人打破了這一氣氛。
“抱歉呀,我剛才似乎說了很多奇怪的話,真島君你把我剛才的話都當作沒聽見吧。”
打破這一氣氛的人,是瓜生。
瓜生一邊說著,一邊把頭抬起,并露出像往常那樣的開朗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