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之助的鼓舞還是有效的。
在聽到半之助的這一句句高喊后,原本已經面露驚慌的諸位忍者們稍稍恢復了些許鎮定。
但這并沒有什么作用。
恢復了鎮定,并不能幫助他們打敗源一。
源一仍舊在一個接一個、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斬殺他們的同伴。
很快,還能好好站著的伊賀忍者們,包括半之助在內,僅剩不到8人。
而這些還活著的伊賀忍者們,他們的士氣與斗志自然是毫無疑問地——崩潰了。
余下的這些還活著的人,基本都是剛加入到半之助麾下沒多久、或是原本戰斗意志就不夠強的人——因為對伊賀足夠忠誠或戰斗意志夠強的人,剛才都十分英勇地沖上去攻擊源一,然后被源一一劍放倒了。
面對擁有壓倒性力量的源一,他們心中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壓倒了對伊賀的忠誠。
盡管半之助喊得嗓子都啞了,甚至還揮刀斬殺了一名試圖逃跑的忍者,也沒能阻止余下人的潰逃。
最終——僅剩下半之助、全之助、新之助還留在原地。
以半之助為首的他們3人,都是40年前伊賀之里覆滅后的幸存者。
這3人老人家死死地瞪著提刀朝他們走過來的源一。
眼中布滿憤怒、錯愕與震驚。
“你們的部下還是很不錯的。”源一輕聲道,“身手還算不錯,戰斗意志也都還可以,打得僅剩幾個人后才崩潰。換做是其他組織,恐怕在被我放倒他們一半的同伴后,他們就四散奔逃了。”
那種能夠死戰到最后一人也不退的組織,終究只有極少數。
所以就如源一剛才所說的這般——伊賀忍者們剛才的表現已算是很優異的那種了,二十余號人被打得僅剩不到10人后才開始崩潰。
雖然部下們非死即逃,但以半之助為首的這3名伊賀之里覆滅后的幸存者,仍舊堅定站在原地,沒有絲毫打算逃跑的想法或動作。
他們3人黑著臉拔出了各自的忍刀。
“木下源一!”半之助緊握著手中的忍刀,朝源一咆哮著,“為什么?為什么永遠只有你是特別的?!”
半之助的聲音中出現了些許哭腔。
“明明你也已經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卻還擁有著這么強的力量!”
“為什么?!”
“為什么你不論何時都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說到這,半之助的眼眶開始微微泛紅。
截止至不到一炷香之前,半之助還對他的部下們充滿信心、對他們的這陣型充滿信心,堅信著此次一定能夠殺了木下源一,為這持續了40年的仇怨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再怎么強的人,身體也仍舊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開始衰弱,半之助不相信他們會連一個已經老得連一根黑發都沒有了的木下源一都應付不了。
然而……僅一炷香之后,半之助的自信心便被源一用他的兩柄刀給徹底斬碎了。
半之助感覺很憤怒、以及……不甘。
他不明白為什么源一都已是這個年紀了,還擁有著這么強的力量。
半之助他們的年紀在邁過60這個坎后,對揮刀這種事情就開始力不從心了。
腳步的敏捷程度也大大消弱,速度不僅慢,而且還常常犯左腳不慎絆到右腳了這種低級的錯誤。
若不是因為身體已經不行了,半之助他們也不會一直站在陣型的最外圍,將擊殺源一的重任交給部下們。
所以半之助很不甘心。
為源一永遠是特別的一個而感到極其地不甘。
40年前,半之助就親眼目睹過當時正值風華正茂的源一戰斗的英姿。
當時還只是24歲的源一,就展現出了遠超同齡人的強大。
而現在源一已經64歲了,卻仍舊遠遠超越同齡人們。
像半之助這樣的同齡人都老得握不穩刀了,源一的腳步卻仍舊敏捷,斬擊依舊犀利。
這股強烈的不甘讓半之助的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泛紅,聲音中浮現哭腔。
在半之助的這哭訴剛落下,面無表情的源一便不假思索地幽幽說道: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