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公,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去畫畫了嗎?”
進房之人,正是剛才才外出去畫畫的源一。
在將布滿疑惑之色的目光投到了源一身上后,琳發現源一的表情有些肅穆。
“……小琳。”
源一沉聲道。
“我剛剛……在外面聽說了一些……事情。”
“信秀他現在……似乎就在江戶。”
聽到源一剛才的這番話……不,應該說是從源一的口中聽到了“信秀”這個人名后,琳的瞳孔微微一縮。
源一將他剛才從那2名婦人聽說到的那些,逐一告知給了琳。
待源一的話音落下后,琳緩緩垂下了頭。
“……大半夜襲擊北町奉行所,殺光了駐守奉行所內的所有官差,然后再在墻壁上畫上‘太閣桐’嗎……”
琳突兀地冷笑了一聲。
“這的確是很像那個人會做的事情啊。”
說罷,便琳將身子轉了回去,面朝鋪著賬本的桌案、拿起毛筆,繼續在賬本上涂寫著什么。
“那個人現在可能真的在江戶吧。”
“對我來說,那個人現在在哪都無關緊要。”
“那個人現在在做些什么,對我來說也同樣無關緊要。”
“就算他現在立刻帶領他的那些部下沖進江戶城中把幕府將軍給劫持了也不關我事。”
“我不關心那人現在在哪里、怎么樣。”
“他愛干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相比起那人現在的動向,我更在意今天的午飯吃什么。”
“伯公,謝謝你特地回來告訴我這些。”
“我要接著算賬了。”
“伯公你如果還想繼續去外面畫畫的話,就快點去吧。”
“再這么拖下去,可就要到中午了。”
因為琳將身子重新轉回去了的緣故,源一現在只能看到琳的背影。
源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
但嘴剛張開,源一便將嘴給重新閉上了。
隨后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在源一離開后,琳手中的毛病緩緩地在賬本的紙業上停住了。
琳垂著頭,雙眼所射出的視線直直地刺向身前的賬簿。
明明眼睛所看的地方是桌案上這本賬簿,但琳的雙眼卻又像是在看著別的、更遙遠的地方……
在過了好一會后,毛筆在紙頁上滑動的聲響才再次在房間中響起。
……
……
江戶,吉原——
緒方沿著那條自己前陣子不知道走過多少遍的道路,抵達了日本堤、踏上五十間道,然后穿過了那寬大的吉原大門。
穿過了吉原的大門、進到吉原,便能在右手邊見著四郎兵衛會所總部。
緒方站在四郎兵衛會所的門前,不由得心生幾分感慨。
四郎兵衛會所的以四郎兵衛、慶衛門為首的一些熟人,是緒方最先要道別的對象。
四郎兵衛、慶衛門他們都很友善,在潛伏于四郎兵衛會所的這段時間內,緒方也受到了這些人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關照,那段潛伏于吉原中的時光,也因此還算是愉快。
現在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江戶了,緒方覺得自己不論如何都得跟四郎兵衛他們道聲別才行。
緒方朝四郎兵衛會所走去,然后朝在會所門前站崗的2名官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