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大聲質問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士兵是隸屬于誰的部隊時,卻瞅見——這個士兵并沒有依他的命令停下腳步。
不僅沒停下腳步,反而還加快了腳步,筆直沖向足輕組頭……
……
……
第一軍營寨,某座不起眼的營帳中——
“大人!給,您要的水。”
一名士兵單膝跪地,將盛滿了清水的皮袋遞給仍躺在木板上的最上。
最上抬手拿水袋,卻不慎扯到了胸膛處的傷口。
強烈的疼痛讓最上的五官直接扭曲了起來。
他強忍著疼痛,借過水袋。
在最上接過水袋后,一名跪伏在最上腦后的士兵,立即伸手將最上的上半身稍稍扶起,方便最上喝水。
“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兩口后,最上便暴躁地將手中水壺扔到了一邊。
剛蘇醒時,最上還不覺得胸膛有多么疼痛。
胸口的槍傷,讓最上感覺胸膛處就像是有團火焰在一直燃燒。
剛蘇醒時,最上還能勉強忍受。
但現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承受著這如火燒般的煎熬,最上也隨之越來越難以忍受這煎熬。
被疼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最上,脾氣也愈來愈焦躁。
而不斷自帳外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嘈雜聲響,更是令最上的焦躁進一步加劇。
剛才,在生天目的命令下,最上被連人帶板地抬到了這座營帳之中。
這座營帳坐落于營寨里的一處并不起眼的地方,很適合用于藏人。
此時此刻,這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營帳中集結著足足20名士兵——這些都是負責保衛最上的士兵。
這20名士兵圍在最上的身旁,緊張地警戒著。
——混賬……!混賬……!
最上一邊抬手輕撫著自己那包滿麻布的胸膛,一邊在心中破口大罵著。
他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落到這副田地?
昨日的這個時候,他還雄赳赳、氣昂昂地率領部下們去執行舅舅交給他的追查“神秘劍客”的身份。
結果僅一天的功夫,他便身受重傷、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現在還像個喪家犬一般躲在營地里的一角……
雖然舅舅之前有安慰他:來襲的敵人不一定是緒方一刀齋,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但最上也不是傻子。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會一個人打進有3000將兵駐守的營寨中,讓士兵向生天目討求援兵,高呼西營口快淪陷的,除了那個先后犯下過弒主、攻擊二條城兩項重罪的緒方一刀齋之外,最上再想不到還會有誰會去做這么瘋狂的事情。
緒方一刀齋——這個名號,對于現在的最上來說,就像一個有著魔力的詞匯一般,一旦在心中念叨一遍,就感覺整個身體如墜冰窟,胸口那如火燒般的疼痛甚至都隨之減輕了許多。
在如喪家犬般被搬到了這座營帳中后,最上就一直在思考著——自己是怎么得罪上緒方一刀齋的,能讓緒方一刀齋直接打進營中尋仇。
最上冥思苦想著,不論怎么想,他都只能想到一種可能——因為他打傷了那個女人。
這個時代可沒有“男閨蜜”、“女性兄弟”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男女之間的關系,要么是沒有關系,要么是經常負距離接觸的關系。
能讓緒方一刀齋直接殺進營中尋仇——那女人和緒方的關系,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關系……
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是因為打傷了那個緒方一刀齋的女人而得罪了緒方一刀齋后,最上便感覺如墜冰窟,從自己的額頭處冒出的冷汗變得更多了……
“喂。”最上將不安的目光投向身旁的一名士兵,“你去外面看看怎么樣了,去看看襲營的賊人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