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的話音剛落,一名渾厚的嗓音便自最上的身側響起:
“最上大人,請您稍安勿躁。若是外面安全了,生天目大人自會派人來通知我們。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人隨便外出比較好。”
這道渾厚嗓音的主人,是一名侍大將——他算是這些負責保衛最上安全的士兵們的總負責人。
最上心中的不安,并沒有因為侍大將的這句話而平復下來——反而更加不安與焦躁了。
這種完全不知曉外頭究竟如何了的“未知感”,讓最上更加如坐針氈。
呼!
這時,營口處突然響起帷布被掀開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最上愣了瞬,隨后趕忙面帶欣喜地望向帳口——他以為是舅舅派人來通知他現在營寨的情況了。
然而——在看到站在帳口處的人后,最上臉上的表情卻直接僵住了。
站在帳口處的,是一名足輕打扮的人。
準確點來說——是一名長著張最上很眼熟的臉的足輕,站在帳口處。
在最上看著這名足輕時,這名足輕也在用淡漠的目光看著最上。
“……終于找到你了。”這名足輕說。
“快!殺了他!殺了他!”
若是大聲喊叫的話,胸口會很痛——但最上現在也顧不上這么多了。
他現在用著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大音量高聲叫喊著。
“他就是襲營的賊人!他就是襲營的賊人!”
聽到最上此言,營帳內的這些負責保衛最上安全的士兵,紛紛大驚失色。
一些反應快的,紛紛提起手中武器,殺向緒方。
面對這些朝他殺來的士兵,緒方只默默地取下腰間的大釋天的柄套,將大釋天緩緩拔出,朝營內走去……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營外的話,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原本潔白的帳布上,現在正被濺上一潑又一潑的紅色液體,帳布被由內至外地緩緩染成暗紅色……
……
……
“你們快上啊!上啊!”最上朝守在他身旁的那7名還幸存的士兵大喊道。
最上喊得喉嚨都啞了,但這些仍幸存的士兵依舊不為所動——他們提著武器,戰戰兢兢,既不敢上,又不敢退。
這些士兵剛才都親眼看到了。
親眼看到了他們那些剛才沖上去的同伴,面對這個“足輕”是何等地不堪一擊……
他們的身前,緒方提著滴血的大釋天,腳邊躺滿那些剛剛沖上前去的士兵們的尸體。
“都滾開。”緒方用不咸不淡的口吻說道。
緒方沒說什么多么兇惡的詞匯,語氣也并不嚴厲——但聽在最上他們耳中,卻只感覺如泰山壓頂一般,壓迫感十足。
士氣就是一種這么古怪的東西——極易產生連鎖反應。
在緒方說出這句“都滾開”后,一名早無戰意的士兵立即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倉皇逃離最上的身旁,向帳外逃去。
這名士兵已經顧不上舍棄最上逃跑會有什么罪名了——他現在只想逃離此地,逃得越遠越好。
剩余的6名士兵見到這個最先逃跑的士兵順利逃了出去,沒有被緒方追殺后,士氣瞬間崩潰。
他們都像那名最先逃跑的士兵一般,繞過緒方的身側,從最上旁邊倉皇逃離。
轉瞬之間,這座營帳中僅剩下緒方,以及變成“光桿司令”的最上。
望著那些拋棄了他的士兵們,最上的神情立即出現了精彩的變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轉變為了病態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