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記得剛才進來的時候,明明是掀的女浴的簾子啊……!
現在該怎么辦?!
在腦子仍是漿糊狀態的一色,奮力思考著現在該如何是好時,緒方冷不丁地突然說道:
“對了,你爺爺呢?你爺爺沒來跟你一起來洗澡嗎?”
“啊?欸……我、我爺爺他已經提早洗過了……”現在已處于一驚一乍的狀態的一色慌忙道。
“這樣啊……”緒方問完這個問題后,便沒有再問別的問題,沉默了下來。
他似乎還沒有發現我的真實性別……
仍舊用著雙手交叉捂住自己胸口的一色,再一次將腦袋轉過來,看向身后的緒方。
此時,一色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恢復思考能力的腦袋,也漸漸理清了現況,擬好了最適合現在這種情況的對策。
現在這里除了我和緒方一刀齋之外,再無其他人……
只要緒方一刀齋能離開這里就好了。
只要他能離開這里,我也就能趁機逃離。
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讓緒方一刀齋離開這里……欸?
這時,一色因驚訝而小口微張,腦袋也暫時中斷了思緒。
因為水霧很重,所以一色直到現在才發現緒方背上,有著許多的傷痕。
刀傷、貫穿傷,新傷、舊傷……什么傷都有。
緒方的整張背,都因這些大大小小的傷而變得如下雨過后的泥地一般,坑坑洼洼的。
好……驚人的傷勢……
一色第一次看到身上有如此多傷的人。
光是背上就有這么多傷,那他其余的地方,又有多少傷呢……
一色忍不住地這般想著。
她身為劍館館主的孫女,可以說是在劍館出生、在劍館長大的。
在劍館長大的她,早已看慣了男人赤裸的上身他們一色劍館的學徒們,在練完劍后,常常會脫掉上身的衣服,然后直接用劍館院子里的井水來擦洗身體。
一色還常常給他們遞毛巾、遞水。
他們劍館中幾乎所有的人包括她爺爺和她父親在內,上身幾乎都沒有一點傷。即使有傷,也只是一些在木劍練習中,不慎被木劍所打到的瘀傷。
僅有一人,胸口處有著條大刀疤這人是他們劍館的一名求學多年的老學徒了。
他曾在街頭和某個喝醉酒的武士對砍過,還沒打出勝負,就因官差們的到來而不得不中止這場遭遇戰。
雖然沒打出勝負,但那名醉漢有成功在這人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不淺不深的傷痕此人胸口處的刀疤便是這么來的。
自胸口處多了這道傷后,此人便常常以此來跟他人炫耀瞧!看到沒有!我是進行過真刀實戰的人!
不知為何,一色現在很想將這個只不過是胸口有條刀疤,就四處拿來炫耀的家伙給抓過來,讓他看看緒方的身體你這點小疤痕,跟緒方一刀齋相比,算個屁啊!
真不愧是……天下無雙的緒方一刀齋啊……
得經歷多少場死斗,才會有這種傷痕累累的身體……
除了誅殺松平源內那個暴君,以及攻破京都的二條城之外,他一定還打了不知多少場我不知道的激烈死斗吧……
一色望向緒方的目光,其中所蘊藏的情緒慢慢變得復雜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武士該有的最棒的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