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時,就在初光的第3首曲子才剛演奏至不到一半時,房間僅有的2扇房門被同時拉開。
隨后,十數名武士打扮的人順著被猛地拉開的房門魚貫而入,進到房間內。
突然入內的這些不速之客,讓房內眾人都嚇了一跳,初光的琴聲這時也停了下來。
坐在緒方身旁的柴田,下意識地站起身,擋在了初光的身前。
緒方鎮定地跪坐在原地,沒有動——不過卻像是職業慣性一般,下意識地觀察起突然沖入房內的這十數名武士的站位……
以及……該以什么樣的順序砍他們,才能最有效率地干掉他們……
在即將完成今夜任務的前一刻,變故突生——不知為何,不論是緒方和阿町,都并沒有為此感到詫異或憤懣。
他們二人都相當地淡定,都有一種“習慣了”與“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擅闖我等的房間!”三浦這時“呼”地一聲站起身,中氣十足地大喝道。
宴席上的所有人中,就屬三浦最有背景、能量最大,三浦可以說是他們這伙人中的主心骨。因此在三浦起身,并向這幫不速之客發出這通極有氣勢的大喊后,房間內原本一個個皆面露驚慌的眾人,其神情緩緩變鎮靜了下來。
極個別人也像三浦那樣站起來,大聲質問這些突然闖起來的人。
“你就是三浦太郎吧?”這時,房外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和你父親蠻像的呢。放心吧,不會叨擾你們太久的,等幫我岳父討回一個公道后,我立刻就離開。”
這道幽幽的聲音剛落下,緒方他們便瞧見一個老者和一個臉上有十字疤的中年人,一前一后地步入房中。
在看到那個臉上有十字疤的中年人后,三浦……不,應該說是房間內的絕大部分人,包括初光和柴田在內,統統臉色一變。
尤其是三浦,他臉上的神情變換最為夸張,整張臉立即像是變魔術一般,瞬間變得煞白:“幸、幸村大人……您、您怎么在這?”
幸村沒有理會三浦的這個問題,而是朝龜田問道:
“岳父。你來指認一下吧,剛才想拔刀砍你的人是哪一個?”
“……就是那個人。”龜田抬起手指,朝高杉一指,“他就是那個明明是自個的刀沒佩好,卻反而斥責我碰到了他的刀,還拿刀想砍我的人。”
在幸村剛進到房間里時,高杉也第一時間認出了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幸村。
剛剛,在看到幸村對自己剛才戲耍的那個老頭喊“岳父”時,高杉便感覺有一股涼氣從后腳跟直沖到天靈蓋。
他現在已被嚇得沒有半點醉意,也沒有半點之前在戲耍過龜田后的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在龜田放下手指后,高杉就立即以土下座的姿勢跪伏在地。
“非、非常抱歉!剛才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刀給佩好!”
高杉用哭腔道著歉。
什么武士榮耀、武士尊嚴的,高杉已全部忘光光了。
而幸村冷漠地看了高杉一眼后,轉頭朝龜田問道:
“岳父,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小子?”
“幸、幸村大人!”三浦這時壯著膽子,大聲朝幸村喊道,“我是三浦屋的三浦太郎!”
“我、我的朋友不慎做了錯事。但您看——我朋友已知錯了,能、能請您繞了他嗎?”
三浦再笨也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高杉那家伙惹到幸村了。
此時此刻,三浦只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他和他的這幫朋友,雖然都是非富即貴,但是也就只能在普通人面前顯顯威風。
在大坂真正的大佬面前,他們這幫人的那點家業根本不值一提。
而幸村恰好就是那種“真正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