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現在……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在他的心中,一種名為“自信心”與“世界觀”的東西,在緩緩粉碎、倒塌……
身為鬧出這一連串事件的元兇的安蕓,現在正悠哉游哉、習慣性地伸著懶腰。
“啊……真是暢快啊……最近的平和日子過太久了,身子骨的確是變得有些僵硬了呢。”
“既然全兵館和志村館的館主我都挑戰過了。”
“那么……”
安蕓緩緩將視線……轉向了一色劍館眾人所在的方向。
看到安蕓將視線轉到他們這兒來后,一色劍館的眾人紛紛神色一變。
聯合舉辦“大試合”的,是全兵館、志村館、元明館、一色館在內的四大劍館。
排除掉安蕓所在的元明館,全兵館和志村館的館主都被安蕓所擊敗。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認為:安蕓接下來是要向還未挑戰過的一色館發出挑戰了。
一色劍館的眾人如臨大敵。
然而——安蕓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眾人一驚,超乎了眾人的預想。
只見安蕓先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直周。
隨后將視線轉到了緒方——身旁的一色花身上。
“一色花小姐!在下久仰你‘女劍客’的大名已久,不知可否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跟你討教幾招呢?”
安蕓沒有向一色直周發出挑戰,而是向人家的孫女發出挑戰。
安蕓的話音剛落,直周便立即像是忍無可忍一樣,“呼”地站起身,怒視安蕓。
“夠了!安蕓右之助!”須發皆張的直周,直呼安蕓的姓名,“你這種干擾‘大試合’正常進行的行徑,已經讓我忍無可忍了!”
“離開這兒!不要再來打擾‘大試合’的進行!”
“否則,我們一色館全員就幫你從這兒離開!”
直周話音既出,一色館的諸位學徒立即十分默契、十分懂配合地“嘩啦啦”站起身,怒視著將“大試合”的現場給搞得亂七八糟的安蕓。
驚奇的是——剛才一直在縱容安蕓去挑戰南條、志村的元明館館主八木,現在見安蕓竟然想要挑戰一色花,竟臉色微變。
“喂,安蕓。”八木微微蹙起眉頭,正色道,“挑戰南條和志村也就罷了,連女流之輩也挑戰是怎么回事?”
“沒啥特殊的原因。”安蕓扛著木刀,以輕浮的口吻說,“就只是想開開眼界,看看本應就該去縫補縫補衣服、做做家務、幫我們生孩子延續后代的一介女流之輩,握起刀后能有多少水平而已。”
一色花的臉頰,隨著安蕓剛才這句話的每個字詞的吐出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憤懣與惱怒。
同樣臉色變了的人,還有緒方。
安蕓剛才那番的話音剛落,緒方的眉頭一挑,然后以讓人難以琢磨其所思所想的目光,靜靜地看著現在一臉狂妄樣的安蕓。
“我已經不想再聽你的那些瘋言瘋語了。”直周現在的表情,已因對安蕓的怒意而變得極其可怕。
但就在直周剛想指揮著他們一色劍館的諸位學徒,一起上前合力將這道場中趕出時,一色花保持著將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的姿勢,緩緩地站起身——
“……好啊。”
一色花面無表情地說。
“那我就如你所愿,讓你看看我這種女流之輩的劍是什么樣的吧。”
“小花?”直周看向一色花的目光先是驚訝,隨后這抹驚訝轉化為惱怒,“小花,你……”
直周還什么話都沒有說呢,一色花便以篤定的口吻說:
“我怎么說也是武家之女。”
“若是一般的挑釁也就罷了,但對于此人剛才的那些話語,我不論如何也沒法當作無事發生。”
“若當無事發生,這比輸了還要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