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業心再大,此時也看出了不對勁。
平常人家供著一個學子,自然是千小心萬小心的,尤其是到了應試之際,更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會讓學子插手的。
怎么偏偏到了柳承恩這里,他阿爺生病,都能過來找他?
柳承恩一沒有銀錢,二不是大夫,三則他又不是老爺子最喜歡的孫子,何必?
“這位賢兄,柳賢弟說的對,既然是重病了,自然應當送到縣城來醫治,你放心,速去將老人送來,我和賢弟這就去醫館,請大夫與你同歸。”
說著,傅宏業拽起柳承恩的手腕就往外走,而柳大郎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人走遠了。
他們說的太有道理了,他怎么反駁?
柳大郎皺眉,狠狠心一跺腳,緊忙往回走。
他不知道的是,蘇錦繡在聽說柳大郎去了縣城,說是柳老頭病重嘔血后,便速去鎮上的回春堂請了大夫回來,這會兒,正在他家里頭冷嘲熱諷呢。
“這人呀,貴在有自知之明,明明沒病,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故意夸大其辭,你真以為我們當大夫的都很閑是不是?”
柳老頭的臉色不太好看,是大孫兒說讓他裝病的,他哪里知道,這大夫能來地這么快呀!
要說,也是柳大郎這人太自作聰明了。
離村的時候,故意嚷嚷著阿爺病了,就是想著待柳承恩回來,能有個由頭把人強留下。
結果,他忘記現在的四郎家,已經與以往大不相同了。
蘇錦繡何等聰慧之人,想到了當初四郎離家去書院時的那番叮囑,便明白了這其中有詐。
所以,等柳大郎再回來,身后還跟著一位縣城醫館的大夫時,柳家熱鬧了。
族長可不是睜眼瞎,眼瞅著四郎就要應試了,這個關鍵時刻,他們一家子在這里鬧妖,是想做什么?
蘇錦繡是小輩,不好多說,留下來看熱鬧,只怕也會被人記恨,所以以送大夫為由,直接走了。
柳老二和方氏早在鎮上的大夫說沒事的時候,就已經回家了。
這會兒看到兒媳婦回來,連忙詢問,“如何了?”
“無礙。阿爺身體好著呢,至于大堂兄為何非得說阿爺吐血了,而且還偏要去縣城里找四郎,那就得問問他自己了。”
這話透出來的信息量太大了!
饒是方氏是一個不識字的,這會兒也能轉過彎來了。
“這,這是故意想要耽誤我們四郎考試,不想讓四郎考上秀才?”
蘇錦繡見婆婆的腦子轉地還算是快,輕點點頭,“我已經讓承志去縣城給四郎送消息了,你放心,昨兒我哥哥才去了一趟書院,跟四郎見過面,告訴他家中一切安好,讓他放心應試,想來,今天就算是大堂兄見到了四郎,四郎也未必會信的。”
柳老二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收回來了一半兒。
怎么也沒想到,大哥家的兒子,竟然會有如此惡毒的想法!
這會兒坐下來再仔細一琢磨,無論是自己出事,還是四郎出事,似乎都是在考試前不久,正好可以讓四郎誤了考試。
這些,難道都只是巧合?
越想,這心底越是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