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已經到了府城,在傅宏業的先一步安排之下,一行人住進了客棧,離考場算是不近不遠的位置,價錢可是著實不低。
安崇明囊中羞澀,不免有些拘謹。
倒是柳承恩開導他,“如今囊中羞澀,也不過是一時之事。咱們同窗數載,莫非是連這點情誼也無?”
安崇明再看向一旁的傅宏業,見他面上微微帶笑,便知是自己鉆進了死胡同。
“是我著相了。勞柳賢弟為我解惑了。”
到了府城,離考試還有幾日,不過除了傅宏業,誰也沒有心思去玩樂,還是在柳承恩的提議下,到了這里有名的寺廟一行,也算是能換換心情,放松一下。
轉眼,到了開考的前一日。
柳承恩一行人在外面溜達了一圈,便打算回轉,如今天色還早,回去再看看書,也可鞏固一下所學。
路邊,見有不少人圍觀。
傅宏業掃了一眼,“那邊有人賣身葬父,唉,可憐之人,竟是處處可見呀。”
柳承恩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好一會兒才收回來。
虎子正好瞧見了他盯著人瞧,不免有些不悅。
他們繡姐兒才嫁過去半年呢,這個柳承恩,怎么這般好色?
不過,虎子也知自己此行的身分,所以沒敢出言指責。
一旁的安崇明道,“柳賢弟,我看那女子著實孤苦,而且賣身葬父,也不過才五兩銀子,可惜我囊中羞澀,否則,定當救她于危難之際。”
柳承恩輕笑,“安兄是否尚未成親?”
安崇明愣了一下,“賢弟怎么忘了,我比你成親還要早上一月。”
“這就是了,家中已有嬌妻,外面的花草如何,又與我等何干?”
安崇明臉上閃過一抹迷茫,隨后便又如同是撥開了云霧一般,一下子便清明了起來。
“多謝賢弟提醒,如今你我功名未成,的確是不當有這般心思。”
傅宏業大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再說了,你也是為了助人為樂。”
“卻也未必。”柳承恩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此時,他們一行人已經與那賣身葬父的女子有二三十步遠了。
安崇明好奇,“賢弟何出此言?”
“我剛剛細觀那女子,眉眼間有倦態,卻并非是憂慮操勞之倦,再觀她雙手,素凈白晰,這樣的女子,家中又怎會清苦?”
虎子就在一旁,聽得整個人一人,敢情剛剛柳四郎是在觀察這女子的身份?
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那以賢弟之見,這女子?”
“你我來此趕考,莫非是忘了先前在高縣險些不能應試之事?”
一句話,瞬間讓安崇明打起了精神,再仔細一想,那女子身分也的確是可疑。
若是真地與這女子有了牽扯,怕是很難說清楚了。
“是我大意了。”
安崇明腦門兒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用晚飯時,安崇明還在想著那個孝衣女子,一會兒覺得柳承恩說地有理,一會兒又覺得會不會是他們太杞人憂天了?
“公子,求公子發發慈悲,可憐可憐奴家,就讓奴家在您身邊服侍吧,洗衣做飯,磨墨鋪紙,奴家定然都能做得極好。”
不少人已經往大廳看去。
見一女子正跪在了大廳里,對著一名書生百般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