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在馬車上看完了信,臉色倒是難得的凝重了起來。
張正陽在信中筆墨不多,只說讓他在外小心行事,并且言明,若無意外,最好三五年內,都不要回京城,即便是有皇上那邊的暗示,也只做不知。
柳承恩隱約能察覺到,怕是京中要有什么變故了。
柳承恩能想到的,無非就是皇子爭儲,內閣派系斗法。
而張正陽是江老太爺門下,自己又是江元豐的門生,這怎么想,都是長輩在護著小輩呢。
柳承恩對這位張正陽了解地不是很多。
雖然聽說了他不少的事跡,可都是聽說而已。
真正和這位張閣老,可沒說過幾句話。
所以,壓根兒也搞不懂這位張閣老到底是什么性子,又是什么心思。
不過,他以前被吏部借調去抄錄一些官員履歷時,倒是翻閱了不少朝臣們的個人履歷,能看得出來,這位張閣老是個惜才愛才之人,而且,此人的政見,明顯與梁閣老不同。
那么,就有可能是梁閣老要有所動作了?
柳承恩一路上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只得回府繼續收拾。
兩日后,柳承恩又進了一趟宮。
這一次,內閣的幾位閣老都在。
“這是相關的田契文書,還有,你之前要的人手,張大人也都為你安排妥當。”
張正陽收到皇上的示意,便道:“這里是花名冊,重刑犯累計兩千四百六十二人,這是做了一定的篩減的,年齡超四十歲的,都被留了下來。”
柳承恩嚇一跳,“這么多重刑犯?”
“這是除了京城之外,還有太原府的重刑犯,會分兩批押往北安州。”
柳承恩這才明白,剛剛可是嚇他一跳。
所謂重刑犯,那可都是危害性很大,犯罪情節嚴重或特別嚴重,被判處十年以上的犯人。
當然,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也屬于重刑犯,可是并不在此次的遷移之列。
另外,永州府還會再有一批重刑犯押送過去。
“多謝皇上,也多謝幾位大人的支持。”
“北安州人丁稀少,就算是開荒,沒有勞力也是徒然。你此去北安州,乃是皇上對你寄予了厚望,到任后,定要勤勤懇懇,莫要讓皇上失望。”
“范大人教訓的是,微臣一定謹記。”
柳承恩跟這位范閣老可沒有什么交集,不過人家愿意說幾句話,他也得恭敬地聽著。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柳承恩一行人便啟程了。
大大小小的行禮,裝了不少。
也幸好蘇錦繡在田村買上了一處宅子,一些沒必要帶走的東西,就暫時都安置在了那里。
蘇錦繡這次多帶了一些銅錢,北安州不比江寧府和京城,很窮,即便是州府,怕是還不及高縣富裕呢。
至于知州的官邸,也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的。
京城原本在大興朝就屬于偏北的位置,再往東北的方向走,也不過是十余日,便進了北安州的地界。
只不過,想要到達北安州的府城,得先過一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