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郎身上有傷,不算多嚴重。
在見到柳承恩的那一瞬,他便知道要完蛋了。
宋二郎自然是認得柳承恩的。
好歹是兩個相鄰的村子,再說當年他想算計蘇錦繡,自然要把蘇錦繡的未婚夫也要弄個清楚。
對于柳承恩,他自然是不陌生的。
只是沒想到,二人再度相見,竟然會是在這種地方。
當然,宋二郎眼神躲閃的同時,還在琢磨著不能認呢。
“宋二郎,幾年沒見,你倒是出息了,竟然跟亂常都扯上了關系,看來,你是真地打算要牽連你的家人了?”
宋二郎心頭一顫,他當然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做的是什么事。
沒被發現的時候倒還好,他只說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死也只是他一個。
可是如今被柳承恩認出來了,那還有什么活路?
“大人說什么?小的聽不懂。”
“真的聽不懂嗎?”
“柳大人您這話就有意思了,小人從來未曾去過江寧府,又怎么會和大人認識?”
只是一句自辯的話,卻是漏洞百出。
“你不是宋二郎?”
“不是。”宋二郎那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就怕對方不信。
柳承恩笑了,“你說你不是宋二郎,與我素不相識,那你是如何得知本官姓柳的?如今這北安州衙里的大人們可是多了,你如何肯定本官就是此地知州?”
宋二郎一噎,完全忘記這一茬了。
“還有,你說你從未去過江寧府,那你又如何得知本官是江寧府人士的?”
“這,這柳大人可是當年的探花郎,誰人不知?小人知道您是江寧府人士,這也是再正常不過吧!大人,小人真是為了給妻子請大夫,這才深夜出門的,小人跟那些亂黨真地沒關系。”
“是嗎?你是不是忘了,這世上認識你的人很多呢。就算是你死了,本官也一樣可以將你的老子娘都接來認尸體。到時候,你的家人也仍然難逃一死。哦,對了,就算是你對你的家人沒有什么感情了,不在意他們,可是你的妻子呢?那個懷有身孕的李三娘,你也不要了?”
宋二郎臉色瞬間慘白,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我,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是被逼的。柳大人,柳四郎,求求你看在我與你娘子是同鄉的份兒上,救救我,還有,我娘子已經有了身孕,她真地不能出事呀!求大人開恩呀!”
此處與牢獄離得遠,而且又是單獨的問訊室,宋二郎倒是不擔心自己坦白的事情被同伙發現。
他現在只要活命,只想著讓李三娘順利地生下孩子,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生下孩子,他也算是有后了,就算是死,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一刻鐘后,柳承恩命人將宋二郎又押了下去。
同時,自己將供詞都疊好了,低聲道:“高威,咱們州衙里頭只怕也不干凈。否則,那天晚上咱們北安州也不會突然一下子亂了起來。當初我派李信出去,沒有避諱著別人,可是后來我請丁大人幫忙,卻只有我自己知道。如今咱們審案又屢屢不得其法,好幾次審訊時眼看要有突破口了,那犯人突然就暴斃了。這絕對不正常。”
高威也是見過世面的,第一時間就領會了大人的意思。
“大人可是想要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