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
說好聽一些,也不過是那些個權貴們的錢袋子罷了。
權貴們瞧不起商戶,可是又偏偏得利用他們來充裕自己的小金庫,所以說商貿是否發展,他們其實根本不關注。
他們關注的重點在于,不能讓那些低賤的商戶真正地自由了,否則,自己的利益就要受損了。
所以,李幕才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說了。
“你倒是好記性!之前在北安州的時候,那里的商戶們如何?”
“回父皇,兒臣不敢欺瞞,兒臣曾親眼見到地方上的一些豪紳給柳先生送禮,有時是米糧活物,有時是錢財。但凡是不過分的,柳先生都命人收了,之后大部分的錢財米糧,都用在了當地百姓身上,還有一部分,可能就被用在了衙門里的差役身上。”
這一點,皇上懂。
既要讓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
柳承恩一介南方士子,到了北安州這樣民風彪悍的地方,若是不能出點兒血,哪個人愿意聽從他的號令?
便是聽了,也不過是敷衍走過場。
他這般處置,倒也是不錯。
既給了那些豪紳們顏面,安了他們的心,同時又能借別人之力來行自己所愿之事,已經是相當聰明的做法了。
“那你說說看,當如何鼓勵商戶的同時,又能很好地約束他們呢?”
李幕皺了皺眉,還帶有幾分嬰兒肥的小臉兒上還真是有些為難。
皇上也不急,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幺兒,真想看看他能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驚喜。
“啟稟父皇,兒臣現在能想到的有限。”
“說說看。”
李幕看父皇沒有打算讓他糊弄過去,心一橫,直接道:“回父皇,皇祖父之前曾下過旨意,商籍者名下田產不得超過百畝。以兒臣看,朝廷還可以再下一道禁令,比如說不管哪處商家,商稅當按其經營的規模及盈利來收取。”
皇上挑眉,這話聽著有理,可是做起來不易呀。
你如何能斷定哪家賺了多少錢,又賠了多少錢呢?
不過,年僅八歲的李幕能想到這一層,就已經不易了。
“罷了,朕也不為難你了。你今日所說都很獨到,若是空了,也可以去藏里翻看咱們大興所訂的稅法,若有不懂的,可去問柳卿,也可去請教戶部的林大人。”
“是,父皇。”
李幕心里明白,自己在父皇這里留的印象既深刻,而且還很正面了。
皇上嘆了口氣,目前的商稅其實還是很高的。
大興朝,凡屬工商業主、高利貸者、囤積商等,不論有無商籍,都要據實向官府呈報自己的財產數字,并規定凡二緡抽取一算,即一百二十文。而一般小手工業者,則每四緡抽取一算,這叫做算緡。
這個稅額,已經很高了。
既要鼓勵從商,那么這稅額若是高了,豈非是弄巧成拙了?
可若是不加以遏制,這些商戶們也的確是容易引起一些爭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