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也覺得納悶兒。
如今柳家也就只有她公爹和柳老三兄弟倆了,怎么這三叔竟然還能說出不拿喪葬錢的話來?
“三叔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按理說,這幾年下來,他們一家不說攢地太多吧,五百兩總是有的吧?”
當初柳承恩沒把事情做地太絕,留下來的田地有幾十畝呢,雖然記在了柳承恩的名下,可是實際上的擁有人卻是柳老三。
這幾十畝的田地,不用上稅,一家人又是肯定吃不完的,最后還不是賣了糧食換錢?
再說柳老三家的幾個孩子就在族學里上課,不需要交束脩,并沒有太大的開支呀。
而且柳承恩承諾了每個月給老人的奉養銀子,這份兒銀子肯定是花不完的,最后也指定是都得落到三叔手里頭,所以他手里頭應該很富裕呀。
“呵,弟妹有所不知,你們之前不是給老宅請了兩個仆傭嘛,她二人的工錢是你們出的,而月養銀子也是你們出的,就在前年,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偷摸地給老三貼補,時間久了,她自己的那點兒小金庫,還能有多少銀子?
三叔這是看著再蹭不出銀子了,沒了好處,自然就不樂意了。至于說不拿錢,他還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家里頭窮,不比二叔家里條件好,而且這么多年都是他們一家子在家里照顧著二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沒道理還讓他們出喪葬費。”
蘇錦繡聽明白了。
這就是明擺著不想拿銀子,不想當孝子了!
“那我阿爹是怎么說的?”
“二叔倒是沒說什么,讓二嬸給了族老一百兩銀子先用著,沒了再管他們要。”
一出手就是一百兩,估計柳老三那里又紅了眼。
“如今可還用著藥?”
柳承恩知道她這是問的二老是否還在用藥,搖搖頭,“早前病的時候,就沒怎么上心。后來看到病地不輕了,三叔才急了,這才請了大夫,可惜了,太遲了。”
蘇錦繡沉默了。
柳老三的心思不難猜。
之前只覺得二老沒有大礙,不需要多費銀子。
等后來察覺到不對,就慌了神。
如果二老沒了,那以后他們家就不可能再出養老銀子了,那三叔一家子就不可能再沾到便宜了。
說到底,都是錢鬧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咱們老柳家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出了老蔫頭這個不知事的東西呀!”
這話,旁人沒法兒接。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蘇錦繡注意到了兩個孩子,這才笑道:“安安,艾寶,快,這是你們的太爺爺,快過去磕頭請安。”
話落,看到兩個孩子磕頭,她才道:“剛剛也是急糊涂了,竟然把兩個孩子給忘了,是我禮數不周了,阿爺別見怪。”
老族長笑道:“不會不會。這孩子長地真好,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老族長使了個眼色,之后便問安安如今在讀什么書,會寫多少字了。
柳定安小朋友都一一地回了,而且言詞間絲毫不見其膽怯,更不曾看到他臉上有傲慢的神色。